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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褚子瑜嘴唇微動,十指嵌進掌心,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目:「怎麼可能。」
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恩師,教他識字明理、治國之道的人,竟然是個人面獸心、貪婪無恥的小人……
「我看誰敢動我哥——」
季霆帶人緊跟其後,永昌侯府的舊部都是熟面孔,皇城的內衛軍早年曾是老侯爺麾下的分支,現如今英雄雖已遲暮,但意氣仍不減當年。
沈太傅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如同看見了六年前的冤魂厲鬼,光陰易逝,但卻磨滅不了他作為劊子手的事實。
「沈狗,你當年在朝中黨同伐異、為所欲為,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半截身子入黃土的老傢伙,還能從地獄裡爬上來?」
「哈哈哈……你們以為憑這些人就能阻止我的大計嗎?」沈太傅狀若癲狂,嘶吼道:「來呀,我不怕你們,老夫能踩死你們一次,就能讓你們死上一萬次!」
季霆冷笑,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事到如今,你還有底氣說出這種話。」
「黃口小兒你懂什麼,老夫在朝堂攪弄風雲的時候,你爹還只是個無名小卒。」
沈太傅話音未落,御花園外浩浩蕩蕩闖進一隊騎兵,他們身材樣貌皆與常人不同,卻穿著內衛軍的制服。
領頭之人尤其壯碩,神情倨傲,鋒芒畢露,沈太傅得意地迎了上去,卻被馬上的人一腳踹倒在地。
即使如此,沈太傅依舊不見惱怒,興奮地爬起來道:「小可汗,你總算來了,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殺了季霄,皇帝就再也沒有了保護傘,到時候這裡就我們的天下。」
「你也配和我們小可汗相提並論?」斜後方的面具人彎刀出鞘,眨眼間割掉了沈太傅的舌頭,頓時鮮血如注,他嫌惡地瞥了一眼:「聒噪。」
何煬饒有興致地看他們狗咬狗,恨不得拍手叫好:「常紹兄,哦不,小可汗殿下,你最近不是轉行經商了嗎?」
小可汗面色一暗,沉聲道:「季霄,成王敗寇,你束手就擒吧,不要做無謂的鬥爭。」
何煬充耳不聞,轉而去看他身後的面具人:「上次竹林遇刺,這位兄臺身手很不錯,要不要考慮一下投靠我?」
「你在拖延時間?」常紹眉頭一皺,環視四周,並未發現異常:「城中兵力部署我瞭如指掌,邊關的軍隊更加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趕到皇城,別垂死掙紮了。」
「小可汗一腔孤勇,本將軍著實佩服。」何煬輕蔑一笑,幽幽道:「但這裡是皇宮,到底誰才是籠中困獸,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拿下。」
褚子瑜垂著頭,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隨著一聲令下,沈太傅身邊簇擁的內衛軍瞬間亮出刀劍,他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像一片深海。
皇室內衛自古以來只認令牌,但到了他這一代規矩早已改變,這是他給季霄留的一條後路,哪怕他親手遞出那把殺人的刀,最後關頭也不忍真要他的命。
「老師,這是朕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褚子瑜腳步踉蹌,走到滿臉鮮血的沈太傅面前,居高臨下道:「在朕心裡,你曾是除了父皇以外最親近的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朕不會殺你,從今往後你就跪在皇陵,到死為止。」
「嗚嗚,唔……」沈太傅跪伏在地,瘋狂搖頭,渾濁的雙目裡儘是不甘與怨毒,他手腳並用爬到常紹身邊,布滿血汙的手指剛碰到靴子,就被一腳踢出老遠。
「卑賤螻蟻,沒有你我族勇士照樣可以踏平皇城。」
常紹話音剛落,何煬走到小皇帝身側,扯了下唇角:「那可未必,別忘了只要我還活著,你永遠都是手下敗將。」
「季將軍!捷報!」
顧淮山和劉韞急匆匆趕到,看見沈太傅的慘狀一陣惡寒,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