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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有工夫去告訴他是哪個,乾脆去翻他印表機辦公桌下的儲物格,給大佬找出替換墨盒,三下五除二地換好了。
大佬坐在辦公桌前,巋然幾分拿喬,不說感謝、辛勞的話。
周和音也沒所謂,繼續耿頭耿腦地朝他說再見,她下班了。
駱存東幾分有趣地盯著她,心想,也是,這江南的水芙蓉,挪去北方,能養得活嘛?嗐。
周和音結束一天的工作後,沒有回自己租的房子處。
而是徑直驅車回家了。
她回來的晚了些,又沒跟家裡打招呼,到家後,邵春芳問她吃了沒,看她搖頭,一時懊悔,說剛把中午剩的炒菜全倒了。
周和音沒所謂,說煮包方便麵吃一下就行了。
邵春芳哪裡肯依,去東院牆外頭拔兩把雞毛菜,要給她煮碗麵吃。
「爸爸呢?」周和音扮作隨意地問。
「睡了。今天忙店裡和家裡,累了。」
周和音進門,換鞋,上樓,篤篤的一陣老大的腳步聲,最後拉開紗門,在樓下父母臥室門口站了站,床上的人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他始終沒有回應門口人。
周和音的一碗麵是在北屋門樓裡吃的,春芳女士搬一把凳子坐在她邊上,一邊幫她趕蚊子,一邊拿蒲扇給她扇風,這蒲扇還是阿婆從前留下的。
一碗豬油雞毛菜面,吃得周和音滿頭大汗。
她擱下筷子,就去軋水井汲水,洗臉。
冰涼的井水瞬間趕去臉上懊糟的汗,周和音抹一把臉,「媽媽,我有話和你說。」
烏洞洞的夜裡,邵春芳狠嘆一口氣,「我上輩子欠了你們爺倆的。」
月半,亮月卻不過分圓滿,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不等女兒開口,邵春芳低低的聲音,「上次帶回來的魚,不是什麼客戶送的,對不對?」
再上回,他們過去給她送吃的,邵春芳說,你爸爸看不出你的慌張,我可沒瞎,你和娜娜兩個人,一唱一和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娜娜口裡像是說小音那個客戶,拐彎抹角里全是在說類似的一個人,什麼戶籍重要,嗯吶,b城的戶籍跟江南比起來,確實金貴不少。
「姑娘是我生的,我太清楚不過。」
「我那天和你影片,你已經換了一套衣裳了,今天又不聲不響地趕回來。你爸爸都明白過來了,你這個時候還和我說什麼,太小瞧你媽了。」
周和音隱忍地站在月下,媽媽那處是光明,她腳下全是陰暗。
再聽邵春芳問她,「囡囡,你實話告訴我,到什麼地步了?」
周和音不假思索,「去年沒有,那時我之所以不回答爸爸,是不想他把我的喜歡想得那麼淺薄。現在我也不想瞞你們,媽媽,我覺得起碼你能懂我的心情。」
「我就是繞不過去。我不和他試一下,我這輩子都會後悔。」
邵春芳聽女兒把話說得這麼重,一時也不大快,把蒲扇擲到地上,嚴肅中肯的口吻,「你越這樣,你爸爸越不會答應。」聲音卻是輕的。
隔著一道樓梯過道,母親始終是袒護女兒的。
周和音固執地忍淚,去俯身拾那把蒲扇,聲音朝著地面,悶悶的,繼而抬起頭,兩步走到階前,媽媽腳下,「媽媽,你們只是憑著那遙遠的印象,口中的傅家人,而對他做那樣的判斷,我覺得這樣是不公平的。」
「什麼叫不公平。你阿婆這輩子就公平了,你爸爸為了所謂的孝子,瞞了我這些年就公平了?不是你的麼蛾子,他可能到死都不告訴我這些事,我守著他半輩子,到頭來夫妻倆這點投契他都不肯給我,這就公平了?」
「囡囡,我情願你什麼事都沒發生。不然,我也不必知道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