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1/2 頁)
「家」這個字讓我無措,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匆忙撞進屋外的寒風,只當作什麼都沒聽見。
第36章 無法解構的大象
裴雁來的車停在一家門庭冷落的清吧門口。
酒吧面積不大,燈光昏黃,角落豎著麥克風,不知道是客人還是駐唱,半個屁股坐在高腳凳邊,正在哼民謠。
聲音低啞,可惜音響質量不好,雜音很大,但仔細聽,能聽出在唱allan taylor。
吧檯不遠處的圓桌旁有人在招手,裴雁來在對面坐下,我才後知後覺他今晚約了人。
我坐在吧檯,裴雁來背對我,肩背挺拔好看。
他約會物件的臉我看得清晰,是棕發綠眼睛的外國人,三十多歲,臉上帶點雀斑,事業線格外豐滿,快從雞心領毛衣裡擠出來。
兩人相談甚歡,我眼看著她叉走一塊裴雁來面前的生巧,然後裴雁來就不再碰它了。
他瞎講究的毛病此刻成了中和我胃酸的鹼,讓我不至於醋得反胃。
我抬手叫來服務員,「麻煩給那桌再上兩份生巧,兩套餐具,謝謝。」
酒吧裡跨桌點單的事屢見不鮮,但兩方兼顧的比較少見。服務員準備餐點時多看了我兩眼。
兩份生巧落在桌上,我看見女人詫異地聳聳肩。
我左手邊突然坐下一個男孩兒,他笑起來臉上有酒窩,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
「嘿。請問您一個人嗎?」
果酒度數很低,我喝起來沒有壓力:「不買國債。」
他一愣,很快擺手:「不不不……我是學生,n大心理學院,大四。」
小男孩實誠,真從包裡摸出一本深綠色學生證。
我囫圇看過,記不清是姓包還是姓旬。學生證是真是假,我也並不關心。
新點的生巧裴雁來也一口沒動。我心裡鬱結:「不聊騷。」
這弟弟表情僵住,不著痕跡往遠處挪了幾厘米:「如果讓您誤會了不好意思。我鋼鐵直,女朋友談兩年了。我馬上就畢業了,但還缺一份實踐材料,是來酒吧做社會調研的。」
他神情不似作偽,我端起酒杯的動作一頓,說,抱歉。
他連聲說沒關係:「您方便幫我個忙嗎?很輕鬆,只是聊聊天。雖然我還沒拿到資格證,但我用身家性命擔保,談話具體內容我不會對任何人洩漏。您可以相信我。」
哦,那外國人沖裴雁來拋了一個媚眼。
我猛灌酒,旋即一陣耳鳴:「想問什麼。」
「感情經歷?」
我覺得好笑,心想你們的調研主題到底是什麼?花錢喝悶酒算不算倒黴愛情的沉沒成本?
「太長,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我實話實說。
「那請您閉上眼。然後,請您不要想像一頭白色的……」
我把眼睛閉上,很快又睜開:「白象效應?這個我知道。」
很經典的心理學效應。人給自己遺忘強暗示的同時,也是對資訊再認並加深的過程。所以越想忘什麼就越忘不掉。
他尷尬笑笑:「哦,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說說您最難忘的戀情,比如初戀?當然,也可以聊聊別的。」
我有些走神,歪著頭,眼睛黏在裴雁來背後。背肌把襯衫撐得挺闊,他抬手或呼吸在平整的布料上蔓生細微的線條。
從容不迫是他優雅的底色,我在不光滑的玻璃燈散射下,看到截然不同的自己。
是漫長的沉默,大學生肉眼可見地坐立不安起來:「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不。」裴雁來起身去了洗手間,我終於挪開視線:「只是想到一些事。」
我貧瘠的情感生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