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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爾沒有立即回答。
他側低著頭,看到露臺下的水面上倒映著如水草般飄動的裙擺,心裡晃過去的是那一截細白的腳腕。
眨了下眼睛,裡德爾拽回自己的視線,挪到菲奧娜的側臉——以及線條優美的脖頸上。
他們的距離,只有一臂。
意識到沉默已經持續了太久,他清了清嗓子,拋了個問題回去:「把舞臺擴充套件到全世界,如果是你,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去操控世界上的所有人?」
「樹莓蜂蜜餡餅。」
「什麼?」
「明天的下午茶——作為諮詢費。」
「……」裡德爾忍住白眼,「你大可以要個更昂貴的東西。」
菲奧娜果真思考起來,「比如一朵白玫瑰?」
微微一愣,裡德爾想起來這是睡前給她唸的小說裡的內容,被心上人誤以為是妓女的女主人公,要了花瓶裡的白玫瑰替代支付的鈔票。
裡德爾不確定菲奧娜是不是在諷刺他,但她沒讓他多想,徐徐地說:「如果你有關注麻瓜的報紙就會知道,在我們放假前,幾個國家在倫敦簽署了一個和平宣言,意在共同抵抗德國等國的入侵戰爭。」
話題陡然變得嚴肅,裡德爾集中精神認真細聽。
「漫長的歷史證明瞭,世界上不存在不會平息的戰爭,不管最開始的局面多麼混亂,到最後都是兩方勢力的集合體在做對抗,最終,贏的那一方會主宰歷史,在和平的幌子下開始內部的紛爭,直到下一次的大戰來臨——世界上同樣不存在不會終止的和平。」
「該怎樣控制一群爭鬥不止的狼?」菲奧娜微笑著說,「用狼王控制狼群,用另一個狼群控制狼王,讓所有的狼都以為自己在為領地拼殺,心甘情願地赴死,實際上,只是圈養人為了減少種群的繁衍數量,便於管理。」
她伸出手,一根一根彎曲著自己的手指,「傀儡太多,線是操控不到每一個的,抓住能決定其它傀儡生死的那幾個就夠了。」
臉上笑意浮現,裡德爾目光灼灼地盯著菲奧娜雲淡風輕的臉。
他差點懷疑身邊的人是他妄想出來的心理投影,否則世界上怎麼會存在與他的思維如此同步,不謀而合的人?
「那如果有人察覺了我的圖謀,來阻止我呢?」裡德爾追問。
「扔給狼群一塊肉,讓他拿走,所有狼群都會憤怒地去撕咬他。」菲奧娜不假思索地說。
裡德爾放聲大笑,沒有被他的嘆息聲驚醒的鳥群在他的笑聲中撲稜著翅膀從林間飛出。
手指勾起被風吹散的碎髮夾回耳後,菲奧娜轉過臉看著笑意飛揚的裡德爾,停了會,問:「確定了嗎?」
「確定了。」裡德爾站直,與菲奧娜對視,聲音仍帶著愉快而隨意的笑意。
他的目標依然是統治,而他的興趣,現在是菲奧娜。
他終於認識到,摧毀再美好、再堅固的東西所產生的興奮,將遠遠比不上征服菲奧娜的過程給他帶來的血脈僨張的刺激和滿足。
對於他的話和略帶暗示意味的表情,菲奧娜沒什麼反應,只是瞭然般地輕輕一點頭,轉而說:「下面輪到我提問了。」
「你說。」裡德爾心情很好。
「晚上你最後唸的那段話裡,有幾個詞我不太理解。比如『愛撫』,怎麼叫『愛撫』?」菲奧娜的臉上是一派純然的求知慾。
裡德爾:「……」
他懷疑菲奧娜在調戲他,但他沒有證據。
對於男女之間帶著渾濁慾唸的勾引,出於貪婪和掠奪的索求,以及如狂信徒般的虔誠示愛,他有著豐富的、極為嫻熟的應對技巧,然而面對菲奧娜這種看起來像是認真,琢磨起來又好像是在逗弄的直白言語,他陷入了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