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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公主心裡來氣,覺得這金玉其外的小娘子簡直自甘墮落,多好的皮囊也經不住這麼天長日久糟蹋啊,於是揮手叫來個侍女,附耳吩咐了兩句,不一會兒舞樂便撤了下去,一排侍女捧著投壺、彈棋、雙陸等博戲之具徐徐而入。
裴九娘興奮地拊掌對蕭十娘道:「有樗蒲!我記得阿蕭你最會玩這個!」
很多人家視樗蒲為洪水猛獸,生怕子弟沉迷,小娘子們平日鮮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玩,可誰不喜歡呢,精神俱是為之一振。
第48章 打臉
相比樗蒲,從射禮演化而來的投壺就顯得高雅得體多了,是小娘子們日常宴飲常玩的遊戲,在場有不少人都是箇中好手,以此暖場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常山公主吩咐那名執壺的紅衣侍女站上前來,鍾薈一見那壺又是一驚,公主吃穿用度之僭侈她這兩日也算見識得不少了,可拿稀世青銅罍作遊戲之具,大約也只有這位殿下能做得出來了。
「這壺的樣子真是古怪,」蕭十娘對裴九娘道,「壺耳這麼小,要投出劍驍怕是不易了。」
裴九娘訝異地睜大眼睛,挑挑眉道:「哎?十娘你竟認不出來麼?這是壘啊,我阿翁也收藏了一尊。」
那尊青銅罍是她阿翁的寶貝疙瘩,早晚都要親自抱著拿薄如蟬翼的葛布拂拭,他們這些小輩莫說碰了,連多看一眼都不成,只有逢年過節祭祖時能觀瞻一二,可她心下暗暗一比,她阿翁那尊不但比常山公主這尊小了一圈,花紋也遠沒有那麼靈動。
公主這尊壘身滿布饕餮紋,下腹近圈足又飾以蕉葉,兩邊壺耳各掛了四枚銅環,頂端還各立了一隻玄鳥,又古樸又趣致。
裴九孃的話音不算大,但是在場的人卻全聽到了。
鍾薈饒有興味地瞅了眼蕭十娘,恰好對方一抬眼,她便向她擠擠眼,右邊嘴角往上挑了挑,接著神情忽地一變,轉眼間便換上了一副大驚小怪的嘴臉道:「原來這就是壘啊!公主殿下又叫我長了回見識。不過裴姊姊,你有所不知,蕭姊姊家可不缺這寶貝。」
其他小娘子們一聽她開口就知來者不善,紛紛凝神屏息不錯眼珠地盯著她,生怕錯過了什麼精彩戲碼。
「哦?」蕭十娘桃花眼微眯,嘴角掛著輕蔑又戒備的笑,凌厲的眼風向她掃過來,「我自己家的事情竟還不如你一個外人清楚。」
「姊姊們也知道,」鍾薈環顧一圈,朝臉上掛著真心實意的愁容的衛十二孃感激地點了點頭,慢悠悠地道,「我阿婆總是說袁家一門英烈,旁人不記得也就罷了,我們現住著袁氏的宅子,也算是受人之恩,不說報答,至少不能把人忘了,所以咱們家裡人都對袁家的舊事格外上心些。」
蕭十娘一聽她又提袁家,不由頭皮發麻,哪壺不開提哪壺,提完一壺又一壺,這還有完沒完了?生怕她又說出什麼叫她難堪的話來,趕緊鬆開擰著的眉頭,彎眉笑眼,活潑輕快地道:「姜家妹妹看來是極好講古,不過咱們可不管什麼壘啊壺的,等不及要投投看了,莫如一會兒歇息的時候再講?」
鍾薈立即耷拉下眉眼,可憐巴巴地對眾人道:「對不住各位姊姊,是妹妹多嘴耽誤了大家玩耍。」
就是怕你不多嘴啊!小娘子們被她吊起了胃口,都想知道下文,也有素來看那牙尖嘴利的蕭十娘不順眼的,盼著姜二孃故技重施,讓她再吃一回癟。
「姜家妹妹說的哪裡話,時辰尚早,哪裡就急得連幾句話都聽不完了。」不想率先出聲的卻是裴五娘,她為夜宴換了身寶藍蒲桃紋錦掐腰衫,緩鬢傾髻,簪著白玉插梳和一對金雲頭三連釵,她生得下頜豐潤,眉目端麗,在眾人中雖不算格外出挑,也是豐腴白皙秀色天成。
「阿姊」一旁的裴九娘大驚失色地扯了扯她阿姊的袖子,她和蕭十娘小姊妹之間暗地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