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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刀劍付喪神,還有人類的僧侶、除妖師、巫女,默然無聲的對視了一會兒,彷彿達成了什麼暫時停火的協議一樣。
犬妖壓低身體、把日暮戈薇擋在身後,一邊急躁的發問:「怎麼樣,找到碎片了嗎?」
他還模糊的記得自己要找什麼「碎片」——明明在睡覺之前他還記得很清楚,可是……混蛋!!犬夜叉氣的握緊了雙拳,幾乎要讓尖銳的指甲刺破掌心。都是這個見鬼的房間——還有這些纏人的霧氣!!他惱火的一記散魂鐵爪抓了出去,除了讓三道爪尖在廊柱上留下淺淺的印痕,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連霧氣都沒能驅散。
而轉世的巫女閉目感應了一會兒,蒼白著臉搖了搖頭,「不行,」她惱火的說,「太分散了……或者太集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好像、就好像,這裡,還有那裡——」戈薇閉著眼睛隨便指了一個方向,「全部都是四魂之玉!」
啊,對了!四魂之玉!
戈薇說出的詞語直接在犬夜叉的心裡擊出一個淺坑。「四魂之玉……」犬妖惡狠狠的重複著這個詞,有什麼固執依舊的執念在頭腦裡復甦,他好像還記得被什麼穿胸而過的痛苦、獨自沉睡了五百年的痛苦……對了,破魔之箭!他猶疑的看了眼日暮戈薇背著的箭矢,手指顫了顫,而見習巫女依然凝神閉著眼,並沒有看見。
另一邊,刀劍付喪神自己也亂了起來。
最重要的記憶被奪走,被囚/禁在凝固的時間裡,相似又扭曲的經歷,讓他們幾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晦暗。
沒有了珍惜的人,沒有了比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存在,被黑暗吞沒的瘋狂,終於在理智上撕開一個口子。
太刀和大太刀靜默對立著,總是因什麼人而展露的微笑泛起涼薄,眼尾挑起,就是一個冷冰冰的對視。
曾經的同伴無聲的互相打量著,毫不掩飾的將手指放在腰間的刀鞘上。
——被孤寂折磨了太久,本就是兇器、染上了不知道多少鮮血、誕生於罪惡之中的刀刃,早就已經沒法相信他人。
除了……
除了,誰呢?
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並不疼,只是風吹過的時候,空蕩蕩的,有一點涼意。
第一個發難的是小狐丸。用舌尖舔了舔虎牙的動作,平日裡看起來像是在撒嬌,這個時刻卻彷彿浸滿了血氣,而那雙血色的眼睛,毫不客氣的直視著太郎太刀。他果然說:「身為神劍,你不應該做些什麼?」
太郎沒有回答,而次郎太刀冷笑一聲。穿花魁裝的大太刀慢吞吞用尾指梳理著髮髻,惡意的看見小狐丸露出嫌惡的神色。他用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噎的小狐丸說不出來話,而除了這個動作之外,他居然也沒有再說什麼。
總是清雋又穩重的站在一邊、「不戰之刃」的天下五劍之一,突兀的插了一句。
那雙倒映著新月的眼睛笑眯眯一彎:「不嫉妒嗎,」三日月宗近慢悠悠的說,「畢竟,一個是神劍,一個是、塵世之刃啊。」
輕巧的言語下掩藏著惡意。在本丸分崩離析、在時之政/府狼狽潰散之前,誰也沒想過自己會變成眼下這幅模樣,也沒能料到,言語化作的——或者,真正的刀刃,會對準同伴刺穿。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壞。
釋放惡意,總比始終不安著、被「什麼時候會被拋棄呢」——這樣的預感折磨著,還依舊要對著審神者微笑的痛苦,更輕呀。
反正,可以替換的刀劍,也到處都是吧。
而那個唯一的、會比他們自己,還要更加重視那份「自我」的人,大概已經不在了。
……是誰呢?
幾步之遙的惡羅王,已經暴走著對準迴廊轟擊了上去。
他不管——他不管——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