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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頷首:「那個說老二尋到了一個江南來的養花人的宮人,可找到了?」
「那人藏得極深,至今還沒有眉目。」小太監小心回話,「不過倒是查到了另外一樁。說是有宮人聽見翰林院一個叫盛浩元的待詔,在天章閣外和謝侍讀聊天,曾問起,當日在文華殿裡,把殿下您從校場演練那件事裡摘出來的,是不是就是謝侍讀,謝侍讀點頭承認了。」
「盛浩元?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小太監把這些七彎八繞的關係都記得清楚:「二皇子妃的庶妹嫁的就是這個盛浩元。」
一聽,李忱便冷笑道:「這次的事情,老二還真是算計得好。先讓盛浩元去確定謝延齡就是我們的人,然後放出養花人的訊息給謝延齡知道。謝延齡自然會將這個訊息告訴給我和文遠侯,讓我們有所準備。
老二又很清楚,羅紹好色且無所顧忌,一旦讓他見了雀兒,他就不可能把持得住。」
小太監順著李忱的心意罵道:「二皇子真是壞透了!」
「對啊,為了搶儲君的位置,什麼手段都不嫌髒。」
不過,李忱想起文遠侯跪在自己面前和羅紹那處鮮血直流的畫面,又覺快意,心情很好地多問了句,「剛剛從天章閣那邊回來時,怎麼苦著一張臉?」
「那個謝延齡,呸,」小太監換了個稱呼,「謝侍讀可看不上奴婢,奴婢攔著他說話時,他的不耐煩都要寫在臉上了。」
李忱取笑他不知好歹:「你還不高興了?翰林院的多半都不喜歡內監,他對你冷臉,再正常不過,沒轉身就走,已經是好的了。」
小太監輕輕打了自己的臉,裝傻:「原來謝侍讀肯停下來跟奴婢聊幾句,奴婢是沾了殿下的光!」
另一邊,謝琢沒有迴天章閣,而是繞一長段路,尋了個僻靜的地方透氣。
剛在樹下找到一張石凳坐好,頭頂的樹枝就窸窸窣窣,連落了好幾片葉子下來。
謝琢還沒抬頭,先有一個紙包被細細的麻繩吊著,搖搖晃晃地從樹枝處垂到他眼前。
「既然謝侍讀正好坐到了這棵樹下,那這肉餅和烤雞,我只好大方地分謝侍讀一小半了!」
謝琢順著晃來晃去的細麻繩抬頭,就看見陸驍一派懶散地坐在粗壯的樹枝上,正低著頭,朝自己笑得燦爛。束髮的黑色繡金錦帶垂在他肩前,顯出幾分不羈。
「怎麼在哪兒都能遇見陸小侯爺?」笑著說完,謝琢開啟紙包著的肉餅和烤雞,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當然是因為緣分。」陸驍坐在樹上,晃了晃長腿,心情不錯,隨手摺了兩片樹葉,疊在一處,吹起了小調。
正吹得起勁,忽然聽見樹下的謝琢在問:「你吹的什麼曲子?」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我小時候在凌北,白天上蹦下跳,到了晚上也不安生,我娘就常常哼唱給我聽,說是用來安眠的,你喜歡?」
謝琢點點頭:「嗯,很喜歡。」
他小時候生病,難受得睡不著時,他的母親也會輕輕拍著他的背,哼著這首曲子,溫柔地哄道:「我們阿瓷要快點睡覺,睡著了就不會難受了。」
等謝琢吃完,陸驍身形矯捷地從樹上躍下來,一眼就看出:「你昨晚是不是又沒好好睡覺?」
謝琢知道自己臉色不好,瞞不住,點頭回答:「嗯,做了夢,驚醒後再睡不著了。」
「現在還早,這裡平時也沒人會經過,我再讓張召放哨,你抓緊時間睡上一覺?」陸驍知道謝琢防備心重,又允諾,「你放心睡,我守著你。」
短暫的猶豫後,謝琢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因為前一晚睡得太少,還是因為陸驍守在旁邊,他背靠著粗糙的樹幹,明明不是什麼舒服的姿勢,迷糊間,竟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