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第1/2 頁)
不過,殷繡這個女子,仍然停留在他的少年時光裡。
他一看見她,就總有些東西要甦醒。
想著,他將一隻手從柵門的縫隙裡伸了進去,輕輕撫上殷繡冰涼的臉頰。
「你就是聽不懂,要損,我替你損……」
良久,魏釗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您把魏家的姓都給我了,還不准我報答您嗎?」
魏釗一怔,低頭看時,殷繡睜著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魏釗,容我放肆一回。我是這天地間浮游一般的蟲兒,但你卻是天下的主人,殷家被除姓刪籍,是你給了我一尾根,繡兒是你的人,但你不需要是繡兒的人,你啊……該有廣闊的天下,豐蔭的子嗣和後代……」
36雲雀起 那個時候的殷繡,才好像配談『……
魏釗鬆開盤曲的腿,背靠著牢門重新坐下來,殷繡撐著身子也坐了起來,二人背靠而坐,背脊與背脊接觸之時,殷繡的肩膀瑟瑟地顫抖了一下,魏釗背過手臂來緊握住殷繡按在地上的手。
「於國,朕有很多事要擔待,甚至應接不暇。但於家,通共就剩了個你。」
殷繡的手指在他的手中輕輕捏了捏,「不是得啊,您還有程皇后,周太后,還有掖庭的嬪妃,日後還有綿延子嗣。」
魏釗側面,「你何至於如此透徹,朕沒有給你皇后的位置,朕也還沒有為你殷家平反,朕的姓還沒有光明正大的冠在你的名字之前,這半年多來,朕其實什麼都還沒有給你,你不要急著把什麼都舍給朕,你明明可以對朕有所求的。」
殷繡感覺到了來自他脖頸的暖熱,深秋夜中的牢獄,席地陪著她的是天下至尊至貴的人,她低頭仔細想了想,命運待她究竟是薄還是厚。
「我從前,從來沒有想過,會活成如今這樣。長春宮的時候,我只想帶著殷茹在這個大陳宮裡不出差錯的過完一生,後來遇見你,我的心又大了一點,妄想盡我所能地讓你和周妃都過好,那個時候的殷繡,才好像配談『人生』二字了。」
她的聲音非常輕柔,連那雙冰冷的手也似乎在魏釗掌中漸漸暖了起來。
「現在,我不自量力地有了更多的想法,我想陪著你,真正手握江山天下,推行你所信奉的王道與天道,看你殺伐決斷,辨忠奸,除惡臣。這樣一來,從前長春宮裡苟且偷生的繡兒,似乎也能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心力了。」
魏釗仰起頭,牢獄中的燈火晦暗,蟄痛他的眼睛。
「你不怕嗎?」
「也怕。可我更知你不易。」
魏釗笑了笑,「徐牧在地方上經營多年,汴京城裡也滿是他的勢力,朕的確束手束腳,不過,再厚的牆都有縫隙能下撬子。」
殷繡側面,「您都想好了嗎?」
魏釗點了點頭,隨即調整了一下脖子的角度,松力倚靠下來。
「等繡兒回來,朕再慢慢說給你聽。繡兒,你歇會兒,朕也跟著你一道歇會兒。」
過了三四日,難得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福寧殿外的石階上停落著隻雲雀,珠靈端著一盤黍米在階下發呆,卻見楊嗣宜從內東門過來,身後的內官手上捧著一尊漢白玉的觀音像。
「楊供奉,您往哪裡去。」
楊嗣宜回頭,「喲,珠靈姑娘,餵鳥呢,這不給我太后娘娘送東西去嘛」
珠靈從階上走下來,一面走一面看天時,「這時候,官家不是在垂拱上聽政嘛,楊供奉怎麼沒在面前伺候著。」
楊嗣宜停住腳步,回頭對後面的內官道:「你們去前後等著我。」
說著朝珠靈近了幾步,「劉知都在垂拱,我才出來的,今兒朝上陣仗大。我不敢在裡頭聽。不過,我昨日聽官家的意思,你們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