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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也有些急切,「劉知都,你們到底有什麼法子,大局為重,該舍我的時候,你們狠手舍了就好,我在這裡思前想後,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來解現在這個局。還有殷茹,說實話,我快不認識她了……」
劉憲笑了笑,「你恐怕從來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吧。這幾年你們都是分開的,人心最後長成什麼樣子,連我都說不好,何況繡兒你呢。不過,無論如何,你還是要信官家,安心等著吧,也就這幾日了。」
說完劉憲捏了捏受傷的那隻手,對程靈道:「這種地方,還是娘娘處置起來比劉憲自在。」
程靈愣了愣,耳後迅速掃過一陣潮紅,她輕咳了一聲,方道:「都是聽知都的意思。」
劉憲拱手行了個禮:「我還要回徐牧府上去,就不在這裡多耽擱了。繡兒,放寬心。」
程靈隨著劉憲一道出來,外面天已黑盡,程靈身邊的宮人提來十盞黃紗宮燈,將前路照得通明。劉憲回頭看向程靈,光線灼目,她的五官輪廓都十分明晰,依舊一雙手扣握在袖中,背脊筆直,步態端莊,只又看向劉憲的那一雙眼睛,與往日有些不同。
「聖人不回明仁殿嗎?」
程靈見劉憲停下來,自個便也停下來,二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相互看著。程靈沉默了一會兒,過後像是心頭想起什麼愉悅的事情一樣,抬頭笑了笑,「想你路不好走,讓燈送你走幾步。」
劉憲拱手,朝她彎腰深行一禮:「劉憲受不起。」
說完他也沒有直身,程靈低頭看向他那深曲的腰,有看向他手上的手背,聲不淡不濃,「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哪怕我心裡有一千一萬個想法,你說受不起,我也不能逼著你來受,只是,我的心思,我想你明白,你若不明白,那我程靈就當真太孤獨了。」
劉憲怔了怔,接著手背上傳來一陣冰涼,然後是一個女人的力道扶著她直身,他抬頭剛要迴避,卻發現面前的是載荷,程靈仍立在原來的地方,稍稍偏著頭,額前碎發飄搖在夜晚的風裡,周身除了那稍稍歪斜的脖頸之外,仍是滴水不漏的端正與清冷。
「謝聖人體諒。」
程靈笑了笑,「知都走吧,我就不行了,留這些燈照你,我在這兒立一會兒。」
劉憲轉過身,輕輕閉上眼睛,程靈那一句:「你若不明白,那我程靈就當真太孤獨了。」聽得他周身所有的知覺都有些刺痛。說不動容那是假的,但人與人的關有聯,總有太多的人在一廂情願,他在程靈溫柔的目光裡發現某種不詳,極其濃厚,他甚至不敢去細緻地想這個問題。
一陣風過來,十盞燈的燈焰搖動,混亂的影子和純粹的黑夜攪渾在一處,劉憲側頭,卻看見楊嗣宜提著燈,從鳳凰樹巨大的樹冠下行過,旁邊的玄衣人負手而行,正是魏釗。
其身邊除了楊嗣宜之外沒有旁人,二人繞過了掖庭獄的正門,轉到北面兒的角門去了。
劉憲回頭時,卻看見程靈也正看向魏釗的方向。
他突然有些想笑,又覺得眼中在發苦。
愛這個東西,他求而不得,程靈也求而不得。但兩外兩個人也在這條路上走得不輕鬆。連見一面,都要放下帝王的尊貴和體面。
掖庭獄中,殷繡睡得昏沉。昏黃的燈在她眼中映出一片混沌的黃褐色,她也分不大清楚,自個究竟是入了夢境,還是仍然醒著。魏釗與楊嗣宜一前一後地行在狹長的窄道內,他在大陳宮中住了很多年了,但這個地方,他還是是第一次來。
楊嗣宜回了鄭婕妤的事,他倒是破天荒地開口點了她侍寢。
也不等人過來,留了話說垂拱殿議事,帶著楊嗣宜出了福寧宮往掖庭獄過來。
一路上他行得很快,真正進到裡面,步子卻慢了下來。打實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