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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之戰是遵義會議後的第一仗,成敗關係全軍士氣。在此緊急時刻,朱德提出親自上前線指揮作戰。毛澤東連吸幾口煙,沒有答應。朱德把帽子一脫,大聲說:「只要紅軍勝利,區區一個朱德又何惜!敵人的槍是打不中朱德的!」
朱德、劉伯承上了前線。毛澤東急令奔襲赤水城的紅一軍團火速回援,同時命令陳賡、宋任窮率軍委幹部團急赴前線,發起衝鋒。
紅軍與川軍在土城以東展開一場惡戰。衝鋒與反衝鋒犬牙交錯,險情環生。川軍一直攻到白馬山中革軍委指揮部前沿。連董必武、林伯渠、鄧穎超、賀子珍等老弱及女同志組成的軍委幹部休養連也未及撤離,陷入險境。幸得陳賡率紅軍最後的老底子軍委幹部團衝上來奮力救援,才使休養連脫離敵人的火力攔截,撤出險境。中革軍委主席朱德也是在一個排掩護下,倉促地撤出來的。
總的不利趨勢難以遏制。紅軍的總攻變成了川軍的反攻。進攻作戰變成背水作戰。時任三軍團四師政委的黃克誠回憶說:「當時張宗遜師長已住進了衛生所,我又趕上害病,躺在擔架上指揮部隊。適逢朱總司令前來督戰,看到部隊疲憊不堪的樣子,朱總司令非常惱火,對我大發了一通脾氣。」
朱德這位從來以寬厚著稱的總司令,對躺在擔架上帶病指揮部隊的指揮員發火,可見當時局面之緊張危急。
增援之川軍還在陸續到來。鑑於局面已十分不利,毛澤東與政治局幾個主要成員28日傍晚開會,決定改變由赤水北上、從瀘州至宜賓之間北渡長江的計劃,迅速撤出土城戰鬥,渡赤水河西進。
1月29日拂曉前,紅軍停止戰鬥,迅速渡過赤水河。
緊急情況下臨時決定的一渡赤水,成為紅軍著名的四渡赤水作戰的開始。
一渡赤水是在敵情嚴重、戰鬥失利的情況下進行的。為迅速擺脫追敵,部隊再次輕裝。一些笨重的物資、機器被拋進河中。當時三軍團還有全軍最後一門山炮,是1930年打長沙前繳獲的。繳獲時只有彭德懷和一個朝鮮同志武亭會用炮,他們兩人變作炮手,自己瞄準,自己調整,自己發炮射擊,幾炮命中江中帝國主義的軍艦,引起紅軍戰士們連聲的歡呼,紅軍自此有了自己的炮兵。
這門連湘江封鎖線都闖過來的山炮,也被迫投入赤水河。
這是從中央蘇區出髮長徵以來,中央紅軍被迫第二次大輕裝。
1月30日,郭勛祺率部進入土城。得知紅軍主力進入雲南,並未北上入川後,郭便藉口休整部隊,停止了前進。
此後郭勛祺根據劉湘、潘文華的命令,保持一天行程尾隨紅軍,由東向西,再由西向東,由川入黔,又由黔入川,跟隨紅軍四渡赤水,但沒有再與紅軍作戰。
遵義會議設想了赤化四川,卻沒有設想要四渡赤水。
如果一渡赤水前在土城把川軍打垮,紅軍從瀘州宜賓間渡過長江,就不會有後來的金沙江、大渡河,紅軍也不用過雪山草地了。
也不會有四渡赤水了。
但那不是歷史。
歷史從來是在挫折中轟隆前進。
遵義會議確定的戰略方向,一開始便被修正了。
修正也不是一蹴而就,只能逐步完成。土城一戰失利,修正的只是過江地點。原定從瀘州至宜賓之間渡過長江的計劃不行了,便西渡赤水,向古藺、敘永地區尋求機動作戰,準備從宜賓上游渡過長江。
渡江地點由瀘州宜賓之間移到宜賓上游。渡江入川、建立川西北根據地的遵義會議設想仍然維持不變。
卻也無法維持太久。因為紅軍的戰略方向正好與川軍的作戰原則迎頭相撞。
劉湘當初與潘文華商定的作戰原則是:紅軍只要不圖入川或入川只是借道,便虛與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