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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還是自私的,若能活著,誰願意死?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像謝池南一樣無私偉大,即使他鄙夷自己血脈中有他父親的那一半,卻也沒有辦法不承認他終究還是繼承了他所有的不堪。
他和他的父親一樣自私。
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自己的利益永遠高於一切,就像當初他奉命接待謝池南,與他交好也不過是為了換取他和母親在家中更好的生活。
可即使如此自私的他內心裡也還有那麼一塊地方,懷揣著一份淨土。
他如此渴望有人能夠喚醒謝池南,不過是因為他把他的那一份希冀和淨土全部都投放在了謝池南的身上,他希望這個少年能夠一直這樣無畏,希望他能永遠那麼朝氣蓬勃意氣風發。那麼他在身旁看著,也能夠提醒自己,不至於有朝一日真的變得和他那位卑劣的父親一樣。
「二公子不該死!」
「二公子是為了保護我們!」
「該死的是匈奴人,是匈奴人害死了他們!」
……
不知何時起,場上的風向竟然慢慢轉變了,那些原本說道謝池南不好的人竟都改了口,而身後白玉堂的學子也像是被人喚醒了一般,紛紛驅馬到了謝池南的身後。
「阿南……」
他們在他身後面露愧色。
謝池南原本正看著前方出神,他似乎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樣的結局,等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才回過神,他擎著韁繩轉過頭,待看到他們臉上的愧色,不等他們出聲,他就率先說道:「不必說,我知道的。」
會遲疑會猶豫是人之常情。
他只是輕輕握住手中的韁繩,看著他們問,「明天還一起打馬球嗎?」
眾人先是一怔,等回神,紛紛高聲應道:「打!」
這就夠了。
謝池南的心中如是想道,會遲疑會猶豫是人之常情,即使他們不願再與他交好,他也不會責怪他們。
可原來——
被他人喜歡是那樣的讓人高興。
他在那一聲又一聲的「二公子」中,終於忍不住鬆開原先緊握韁繩的手,臉上也慢慢流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紅衣少女,她依舊戴著帷帽,輕紗遮擋住她的面貌,讓人看不見她的神情,可他知道,她一定和他一樣,是高興的。
想到她從前習慣性彎起的唇角,臉上露出小小酒窩的樣子,謝池南也笑了。
他的笑容依舊那麼乾淨,彷彿從未有陰霾籠罩過他。
謝池南明明什麼都沒說,可趙錦繡透過那一層輕紗卻彷彿能看透他所有的想法,她的確是高興的,起初只是想罵醒他們,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意外之喜,她如何不高興?
她看著少年乾淨的笑容,聽著那聲聲話語,也一點點在帷帽底下彎起了自己的眼睛。
第33章 「你我的初見,原來從開……
魏垣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副模樣, 按照他所設想的,在說出那樁秘辛後,即使謝池南不落荒而逃也會被眾人指責,他會變得和從前一樣。
不——
他只會比從前還要慘。
從前那些人不知道這樁秘辛, 即使知曉謝池南和家中關係不好, 卻還是會把他當做謝家二公子好生供著捧著, 便是私底下罵個不停,明面上也都是恭恭敬敬喊著一聲「二公子萬福」。
如今既然知曉了謝春行是因誰而死, 自然也就明白為何這些年安北侯夫人如此不待見謝池南了。
次子害死長子,還是那樣一個優秀拔萃的長子, 只怕這輩子,那位安北侯夫人都無法原諒這個僅剩的兒子。
到那個時候——
別說那些不認識謝池南的,只怕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