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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了聲音,避免讓旁人聽見,言辭間有幾分霸道:「清兒,我說得還不夠明白?你我今日必須結契。」
段清雪白的下頷點了點,音色冷清:「好。」
說罷,她手腕用力,利刃劃過掌心,鮮血沿著手側染紅指尖,在金帛上落下。
霎時間,光彩大盛,祥雲繞頂,一道金光自他們面前的書約之上直衝雲霄,繼而灑落下來,點點金粒縈繞兩人周身。
似有彩鳳高鳴,為他們送上祝福。
有侍女捧著玉盤而來,上面盛著兩杯酒,合巹酒酒香不濃,在玉杯之中輕晃,沿著侍女的步伐供眾人見證。
兩人各自拿著一杯合巹酒,身形相貼,手臂交纏。
書約已證,結契之事便是塵埃落定,聞雲歌這些日子的擔心不安都隨之消散,一雙含情目看向段清:「清兒,我好高興。」
段清的唇角彎起來,眼底卻沒有半分柔情。她的右手還拿著那杯酒,手臂的肌膚貼在一起,他們仰頭飲下。
甜膩的酒水似是滿目的花一般,令人無端品出一股苦味。
聞雲歌的舌尖嘗到鐵鏽味,繼而才感受到胸口劇痛。
他臉上的笑意還未褪下,就這麼僵在臉上,愣怔著低頭,看到那截穿透自己左邊胸膛的劍刃。
手中的酒杯驟然落地,碎成一片一片,玉色染了血,發出悲鳴的聲音。
「清兒……」
在他愕然的眼神中,那雪白鋒利的劍更近了一步,插進段清自己的體內。
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聞雲歌顧不上自己體內的劍刃,靈力覆在腿上,向後退開,不願讓段清這般自傷。
心脈都在她的這一劍之下碎裂,他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罷了,甫一分開,他便再扛不住,半坐在地上,捂著胸口,不斷用靈力修復著傷口。
這番變故令賓客大吃一驚,俱離開席間,站起身來,遲疑著是否要上前。
今日乃是聞雲歌與段清的結契禮,可此時兩人顯然有了不曉得矛盾,他們這些前來賀喜的外人,又如何好出手?
虞芝按住謝朝兮的手,讓他安靜待在原地,看下去,莫要插手段清的事。
聞雲歌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縱然受到如此傷害,仍不至於喪命。
段清的劍還在他的胸口插著,她一步步邁向聞雲歌,方才刺進自己的那一劍並未留手,鮮血淋漓,在大紅的喜服上洇出暗色。
濃鬱的花香中,多了一道蘭香。氣味飄散在空中,混雜在百花裡,幾乎辨別不出。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已然四肢無力,輕易調不起靈力。
聞雲歌自然意識到當下情形,他的身側已然積滿一灘鮮血。
眼見段清愈來愈近,他臉色煞白,忍不住咳嗽幾聲,試圖喚那些站在不遠處的婢女。
可直到來人到了跟前,投下一片陰影,也沒有一個人護過來。
當了這麼些年的莊主,他瞬間便料到是誰在幫著段清:「曼奴……」
段清駐足在他的身前,發間釵環作響,一身喜服,卻滿是殺意。她神情冷然,微微彎腰,傾身向前,繞過聞雲歌的手臂,將劍柄握住,毫不遲疑地將劍身自他體內抽出,帶出一串飛濺的血,沾上她的臉側。
這個姿勢讓她與聞雲歌離得極近,呼吸噴灑在腥甜的血氣之中,引人一陣戰慄。聞雲歌抬頭看她,難以置通道:「清兒,你……咳咳……你為何如此?」
「雲歌,我給過你機會的。你本可以繼續當自己的風流浪客。」段清緊緊握住劍柄,靈力裹起落穆劍刃,冰涼寒意自尖蔓延。
她的骨節因太過用力而泛白,卻沒有半分停頓,又將手中劍送進了對方體內,惹來一聲悶哼。
「可你不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