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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兩人這般不敬,想來即便自己教訓教訓他們,聞莊主也不會責怪自己。
他想到這裡,一隻厚掌拍向虞芝面前的圓桌,將面上的小食酒盞俱擊到空中,傾落的水線就要撒在桌面,順著弄髒虞芝的衣裙。
虞芝面色不變,仍撐著下頷,彎眼望著謝朝兮,溫溫和和,是謝朝兮這幾日來從未見過的好臉色。
這來之不易的相處被外人打斷,饒是謝朝兮,心中也驀然升起幾分戾氣。
他抬頭,方才對著虞芝的柔情一點不剩,漆黑的瞳孔像是寂靜的深夜,將那發難的修士看的全身發寒,好像只是多看幾瞬他的那雙眼,自己就將萬劫不復。
靈力在空中以快到看不見的速度運轉著,謝朝兮手也不抬,便將掀起的一切物件安穩恢復原位,在空中劃出弧度的酒水也被他盡數斂下,一滴也未濺在虞芝的身上。
他面沉如水,對著那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修士冷冷開口道:「滾。」
第57章 哪怕萬罪加身,也休想阻……
春意裹挾著寒風而過, 此處的鬧劇並未被旁的賓客發覺,除了那修士拍桌的瞬間,再沒有多餘的目光看向他們。
那修士聽了謝朝兮的呵斥, 神色慌亂,連連後退, 甚至不願回到之前坐的那桌, 而是去了離他們更遠的地方。
虞芝拿著根筷子蘸了蘸杯裡的酒水, 在桌面上胡亂寫著字,連說話也有些模糊,教人聽不出意味:「謝朝兮, 你可真兇。」
邊上男子冷著的那張臉霎時間如春水融冰,目光柔和,向她解釋道:「他對你失禮,我才如此。」
不過若是換了以前,便是他再如何生氣,也只會好聲勸那人離開吧。
他亦不知曉,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時有了種種戾氣,似是滿腔的不甘都在尋一處出口,洶湧著、咆哮著想要被釋放。
虞芝吃了幾口酒, 眼裡水霧瀰漫,像是她整個人墜在濕潤的霧氣之中, 隔著雲端朝他看來。
謝朝兮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將拿酒杯拿至一邊:「等會阿清便要行結契禮了, 芝芝, 莫要喝得太多,容易醉。」
「哈。」虞芝順著他的手鬆開酒杯,玉筷落在桌面, 叮噹碰撞,將她的笑襯得短促。
她神色狡黠:「謝朝兮,你真以為,阿清願意與聞雲歌結契?」
這話反問的意味太濃,他立時便聽出虞芝言下之意。這不由得讓他愣怔:「難道還有變數?」
聽了他的問話,虞芝只是繼續笑著,卻不搭理他。
日頭從東方升至正空,算好的吉時已到,眾人只見兩位身穿大紅色喜服的人自赤緞毯上相攜走來。
男子俊美無鑄,端的是一股風流,又有幾分即將成家的沉穩。女子容色清冷,在艷色下平白添了一股嫵媚,如山巔之上的積雪消融,多了幾分風情。
按照聞雲歌的吩咐,這園子裡奇花盛放,地上霧氣縈繞飄起,似白雲般柔軟纏綿,如遇仙境。
這樣款款走來,恍若一對恩愛道侶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就要過上神仙一般逍遙的日子。
「真是郎才女貌啊!」當下便有人開口讚嘆。
先前因鼎鼎大名的聞莊主竟然要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結契打抱不平的修士也為這一幕改口:「這女子縱然不是美如天仙,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知曉兩人往事的修士更是感慨道:「不枉聞莊主一片痴情啊!」
……
段清的衣袍寬大,謝朝兮一眼便注意到她腕間的手釧有了變化。他又看了兩眼,心中欣慰:「師姐,阿清結契,不僅戴上你贈她的手釧,竟連當年贈給她的那支簪子都沒落下。」
結契是人生大事,段清將手釧與髮簪帶著,便是說明並未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