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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予不想跟他糾纏,壓下心裡的悸動,磨磨蹭蹭地貼著床沿躺下了。他側頭看過去,發現冷夕的額間被汗水染濕,體溫一直降不下來,將整個被窩裡都烘得熱騰騰。
好像真的很難受的模樣。
於是顧淮予又忍不住了,淺聲道:「你睡吧。」
沒有不耐煩,沒有一如以往的威脅和不爽,反倒像是哄放在心尖上最寶貝的小孩子入睡一樣,聲音裡是難得的溫柔和體貼。
這兩個形容詞無故放在顧淮予身上那就像世界第八大奇蹟一樣,說出來就是一個嚇人,但此刻好想又找不到別的形容。
冷夕拽著他的衣角,又捨不得睡了。
冬日的陽光泛著清冷,窗簾沒拉,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但照在臉上卻意外的柔和。花椒在床角打著盹兒,桌子上的書本摞成一摞。
閉上眼睛能聽到屋子裡兩個人的心跳,睜開眼睛又能看到最想見的人。
正正是所有人都最渴望擁有的那一種歲月靜好。
顧淮予在這種歲月靜好中彷彿由哄人的變成了被哄的,窩在暖烘烘的被窩裡逐漸犯困,還沒等冷夕睡著,他先睡了。
冷夕見人睡了,又過了好一陣兒,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顧淮予睡熟後,這才偷偷靠近,然後伸手一撈,將原本客氣疏離的距離倏然拉近。
他偷偷揉揉顧淮予毛茸茸的腦袋,又順著後腦勺滑到線條滑潤的後頸線摸了一下。
懷裡的人比起自己的體溫像是個人形冰塊,冷夕忍不住貼得更緊,舒服地嘆了口氣,恨不得立地打滾。
他舒舒服服地摟著人,吸吸鼻子,重新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夢裡有香香的茉莉花田和甜甜的糖。
一個午覺睡到下午五點,日光西斜,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屋內卻未開燈,一陣昏暗。顧淮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懵。
我是誰我在哪?我怎麼就睡著了?怎麼還有人摟著我???
他掙扎著想要撲騰出來,還未來得及將人推一邊去就聽見一聲「啊。」
冷夕被他折騰醒,無意識地皺起眉頭,又道一句:「別動!」這次的聲音中還帶著惱怒。
聲音響在耳畔,宛如一顆炸彈。
顧淮予原本迷茫的思緒一下變得清晰萬分,他難以置信地抬頭一看,發現緊緊箍著他的人還真他媽是冷夕。
認清人之後更是嚇人,立刻就想掙扎著起來。
「誒誒誒——我都說了別動!」冷夕手上用了力,將馬上就要掙出去的人又重新箍回來,倏地睜開眼睛,「你壓著我頭髮了!」
顧淮予懵了一瞬:……
他一時間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腦子都被氣的嗡嗡的。
「我他媽給你剃禿了你信不信!」顧淮予怒不可竭地掰他的胳膊,「你放開我!」
他們二人如今距離之近,動作稍稍大一點就能貼在一起,冷夕的體溫如今已經降下來了,但撥出來的氣仍溫熱,噴灑在脖頸處,使人瞬間便咬緊了牙。
他好不容易撐開一點距離,將冷夕一巴掌拍開,惱羞成怒道:「你為什麼摟著我?」
冷夕揉揉眼睛,嘟囔著撒嬌:「睡著了沒注意,我熱得難受,你身上涼。」說著還要再去摟。
顧淮予聞言伸手貼上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後又一巴掌拍過去:「滾蛋,你退燒了。」
「我沒有。」冷夕不撒手,摟著人還想往懷裡摁。
顧淮予骨碌著想要坐起來,一掙一紮間,衣服領子差點被人豁開。
「乖兒砸——冷夕夕——」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十分得瑟的呼喚聲,「你猜我給你帶什麼——」
臥室門咣當一聲開了,林言的後半句話卡在嗓子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