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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讓的臉冷得嚇人,只道:「你確定全都看過了?」
馬銘叩首:「是, 屬下不敢欺瞞。」
呂讓沉了臉不吭聲,靜默片刻,隨手一指他身後的一個僕從, 問:「你說。」
那僕從看了馬銘一眼,跪下,斟酌著回道:「確實是幾乎所有女眷都看過。」
「幾乎?」呂讓腳踏黑靴,走下階來,停在他身前。
馬銘的脊背無形中一僵。
那僕從道:「是幾乎,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女眷,除了」
呂讓的眼睛眯起。
「翼國公葉榮舟的那處私宅。」
葉榮舟?
呂讓背著手,稍顯疲憊的面龐浮現一絲不明的意味。
三日前,這個人曾帶著謝懷玉上府中與他退婚,當時他看他的眼神,到了如今依舊印在他的腦海。
這個人不簡單。
所以他才使計將他派往河南,到時自會有人替他出手解決了這個隱患。
不過,他不認為他會與聞靈有什麼關聯,他這個人除了謝懷玉,從未見他對什麼女人有過好臉色。
只是如此一想,聞靈的下落怕是更加難尋。
到了第二日晚間,他在房內拿毛筆寫字,燈光如豆,照得他的側臉明暗不定。
華宣站在一旁侍候筆墨,白日裡她剛被呂讓差人接回,回來後,在他跟前乖巧勝似從前,只低頭乖乖研磨,並不吭聲。
呂讓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手上速度加快,很快寫了一首柳三變的《蝶戀花》來: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是當初他接聞靈入府時教她的,原本是為了讓她討董然歡心,如今時過境遷,倒叫他嘗到了其中滋味。
當年那個在他身旁紅袖添香的人已經不知所蹤,即便有一個相似的人在側,也解不了他心中的苦悶,只是平添愁緒罷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隨手將手中筆丟開,墨跡星星點點灑落在衣襟和桌上,他也不在乎,只叫人進來問:
「翼國公什麼時候出發?」
進來的侍從恭敬答道:「回將軍,說是明日。」
「明日」呂讓沉默片刻,淡淡道:「多帶幾個人,咱們去送送他,還有,靈娘原先的那個小丫頭,繼續盯著,若有動靜,即刻來報。」
「是!」
翌日,風和日麗,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聞靈一大早便起身,簡單收拾了下,身著一身簡易胡服,便出門上了一架馬車。
趕車的小奴一邊甩著馬鞭,一邊道:「娘子,阿郎很快進宮拜別了聖人,很快就會過來,咱們先在前頭接芍藥姑娘。」
聞靈點頭,她要走,定是要帶上芍藥的。
兩個人在指定的一棵大樹下停下,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仍不見芍藥的身影,聞靈無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
不一會兒,終於有陣陣馬蹄聲遠遠傳來,聞靈一把掀開車簾回頭望,瞧見那幾個眼熟的葉家奴僕,她一口氣終於松下來。
「阿姊!」「小娘子!」
謝懷玉和芍藥兩個人見著聞靈,萬分驚喜,齊齊跳下馬車,一人拉著她的一隻手,口中不斷感念菩薩真人保佑,芍藥甚至激動得直哭,連話都說不上來。
聞靈只得細心安慰她。
謝懷玉也有些眼睛發熱,「阿姊你不知道這丫頭,聽見你沒了,這些日子是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整日裡精神恍惚,人都瘦了一大圈。」
芍藥又要流淚,「小娘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見她們這樣,聞靈心中自是酸澀難當,只道:「叫你們擔心,是我的不是。」
謝懷玉使勁擦了擦眼睛,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