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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仁妮……」
飽受驚嚇的唐格拉爾夫人終於敢開口。
她將手中的扇子掩在口邊,小聲地說:「明天上午,你不會真的去……」
羅蘭懶得與她多解釋,冷淡地開口:「夫人,您知道的,我一直有固定的時間表。」
「明天上午,是我去『讀書會』的時間。」
但是「讀書會」也是可以在香榭麗舍大街三十號舉行的。
這座大宅第,羅蘭卻還是第一次來。
她的馬車剛剛在宅院的鐵柵欄門前停下,就有僕人上前詢問,來人是不是唐格拉爾小姐。
「伯爵大人留下了話,唐格拉爾小姐一到,就請直接到海蒂小姐的套房裡去。」
羅蘭卻問:「基督山伯爵大人一早就出門了?」
「是的,一早就出門了。」僕人回答得恭順而鎮定。
羅蘭卻想:這座宅邸的僕人們恐怕還都不知道,他們的主人一大早出門,是去決鬥去了。
她很快被引進一組東方風格的小套間。
這裡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土耳其地毯,走在上面輕飄飄的。
羅蘭剛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帶有玫瑰花香和薄荷氣息的水煙味道,這令她回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海蒂的情形。
小客廳門前的珠簾被迅速拉起,羅蘭被女僕們請進客廳。
她在客廳中站定,女僕們就迅速退了下去,房門被帶上——整座套間裡,就只剩她和海蒂兩個人——
此刻的海蒂就在她面前:她躺在厚厚的地毯上,手中持著水煙的煙槍,富裕芬芳的水煙從煙管中慢悠悠地騰起,海蒂卻像是渾然忘記了還有水煙這回事。
她彷彿一枚完全靜止的雕像。
但這座雕像絕非以前那個完美無瑕的希臘公主。
海蒂的眼圈發黑,眼窩深陷,眼皮卻腫著。她那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顯然並不是在端詳石膏天花板上那繁複而鮮艷的彩繪。
「我的朋友,基督山伯爵留了話給我,他希望我今天早上來看你。」
「歐仁妮——」
海蒂彷彿突然發現了羅蘭的存在,骨碌一下從地毯上翻身坐起,水煙的煙槍被她扔在一邊。
「海蒂,你是在……擔心伯爵會在決鬥中輸給阿爾貝嗎?」羅蘭問。
海蒂一聲慘笑:「並不。」
她忽然矯健地站起來,拉起羅蘭的手,飛快地說:「跟我來!」
她帶著羅蘭,穿過寬敞的大階梯,直接來到了房間的另一翼。在那裡,她推開房門,讓羅蘭看見伯爵的武器室。
羅蘭隨海蒂步入這間武器室,彷彿步入一座小型的軍械庫。
這裡的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花式劍、重劍、巨劍,壁爐上還架著一柄日本刀;用玻璃罩著的櫃子裡盛放著長長短短的匕首、短刀、圓月彎刀……希臘式的、土耳其式的,零零總總形形色色。
另一邊牆壁上則掛著各種各樣的火銃、手銃、鳥銃……牆上安裝了一個鐵製的保險拉門,顯然與為這些武器配備的彈藥都安全地掩藏在這個地方。
海蒂走進牆上蒙著的一大塊鐵皮,將鐵皮上貼著的一枚紙牌——那是一枚梅花a,上面的梅花四邊各被一枚子彈打掉了。
羅蘭吃驚不已——海蒂帶她來這個地方,足以證明,基督山伯爵,早已做好了以武力與人動手的一切準備。
海蒂說得沒錯,除非出現極其特殊的情況,伯爵與阿爾貝的決鬥,伯爵是不會輸的。
「那你擔心的是……」
羅蘭望著海蒂。
她從報上知道了海蒂的身份:希臘雅尼納總督阿里帕夏的親生女兒。
這位阿里帕夏被仇敵殺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