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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時岸上的男人…的容顏他早已記不清了…
束穿雲回頭,看到怔怔發呆的元泊,再看一眼坡下的小溪,笑道:「你看他們多歡快。」
元泊輕點頭,「是啊。」
隨後毫不留戀的轉身,「走吧,人來了…」
束穿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跟在元泊身後向山腳的墳地走去。
望山村世代居於此,山腳處有一大片墳地。
很多年前,村裡只有幾戶大姓人家,凡是誰家有了亡故之人,多會葬在山腳,久而久之,那一片便成了村裡的墳地。
一個個圈起的土堆,埋葬著或年輕或蒼老的靈魂,聲聲哭墳,驚起寒鴉陣陣。
這是一處新墳,只是墳前的幾樣祭品略顯乾枯潦草,風起,焚燒過的紙屑隨風飄蕩。
即便暖陽當空,然一聲鴉叫,依舊讓人覺得渾身陰冷。
一名乾癟瘦小的老者在墳前點了三支香,又恭謹的對著墳頭拜了拜,他背後放著一個黑漆木箱。
此人正是常年跟隨李捕頭的仵作,因他年歲頗長,在知府衙門兢兢業業做了幾十年,即便仵作在太明朝乃是賤業,但知府衙門的人見了他依舊尊敬的喚他一聲馬老。
這一次,因元泊讓人搜山尋墳,所以李捕頭也帶了他來。
李捕頭見馬老已準備好了,揮了揮手,幾名捕快便快速的來到墳前挖了起來。
這墳裡埋葬的便是阿生姑姑口中所說的那位叫阿豪的後生,也是昨日,元義在山上看到的那位死者。
因是昨日才下的葬,所以土壤鬆軟,幾名捕快挖了半個時辰,便露出了墳中的棺木。
捕快們合力抬出棺木,再拂去上面的泥土,一眼望過去,說是棺木,還不如說是幾塊薄薄的木板,用幾顆鐵釘固定著。
其中一名捕快只稍稍用力,就撬起了最上面的木板,隨著木板開啟,一陣難聞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捕快疾步後退,其他人也站在了幾尺之外,只有馬老焚香淨手,拎著木箱上前,埋下身子,探頭去檢視棺中的屍體。
束穿雲從懷中掏出帕子掩了口鼻,向棺前湊了湊。
「你…」
元泊見她如此,只搖頭未再言語,幾步來到了她的旁邊。
棺中的人面目發青,屍體的樣子並不十分難看,想來是死了沒有幾日。
「口舌中不見毒物殘留。」
馬老沙啞的低嘎聲從棺中傳來,他身後不遠處有捕快正拿筆在記錄。
「頭部面部不見擊打傷痕。」
「脖頸處亦無傷痕。」
……
馬老的雙手逐漸下移,慢慢解開了屍體上身的衣釦。
一雙蒼老的手在屍體上細細摸索著,「這是…」
馬老忽然又彎低了身子,用手按了按屍體胸前,隨後他從棺中起身,在木箱裡翻了翻,再抬頭,手中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匕首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過一道光,隨後便沒入了屍體的肌膚…
束穿雲屏息靜待,在馬老彎下身子檢視之前,她已眼尖的看清了屍體胸前的異狀。
她心神有些激盪,就像陰霾了許久的天,突然要撥雲見陽光一般,有聲音在她腦中呼叫,這就是她要尋的答案。
不過一刻鐘,卻像是等了一年那麼久。
終於,從鮮血淋漓中起身,馬老右手中是一隻沾滿了血液的匕首,而左手,還有一物,同樣的血。
擦去血跡,一根通紅的尖利的細長的東西便顯現了出來。
「是竹枝…」馬老驚呼了一聲。
隨後他雙手舉著這根細長的竹枝呈到了元泊面前,「公子,請看。」
元泊點了點頭,「有勞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