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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高三的時候,做完一整套的理綜卷子,然後老師突然說,來一場理綜考試一樣。
腦子還沒有準備好承受下一次的物理化學攻擊,就被拍起來喊著「再做一遍!」腦細胞分隊幾乎已經全部陣亡的時候,腐蝕電流、亞硝酸鹽、肽鍵等衝過來攻破你的防禦系統。
而你只能站起來繼續戰鬥。
20k。
每一步都像是在火上跳舞,傅越感覺自己在扯鋼筋,他拼命地用右手敲著自己的右側大腿,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下,再堅持幾秒也好,再邁一步,對,這樣就很好,再邁一步。
最後一百米。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如擂,很快、很猛、不斷地撞擊著胸膛,汗水濕透了全身,額前的碎發緊貼著額頭,130兔子在衝過了終點線。
他看到許崢了。
還是那樣的性子,不會大驚小怪,也不會大呼小叫,他就在終點,靜靜地、靜靜地看著他向他跑來。
然後,許崢往前邁了一步。
傅越真的無法加速了,他能做的,只有跑到終點線,跑完這段半馬。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意識漸漸模糊,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再一步,以不可思議的僵硬,邁過了終點線。
前方計時器的紅色數字停留在一小時三十一分鐘十八秒。
傅越眼前一黑,渾身一軟,向前撲了下去。
許崢張開雙臂,接住了他。
因為傅越往下撲的力道很大,這衝擊力使得許崢抱著傅越倒退了幾步。
傅越暈暈乎乎之際,想起來自己渾身臭汗,便想推開許崢,發現許崢抱得很緊,只好說:「放……髒。」
啊,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惜字如金,而是實在沒有力氣說出完整地一句話了。
「不髒,你很棒。」許崢在傅越耳邊說。
「累……」傅越還在喘氣,突然想起來什麼,問:「你……沒……事……了吧……」
許崢說:「沒事了。」
志願者遞來毛巾和水,許崢單手接過,之後扶著傅越到一旁的樹底下靠著,一隻手墊在他的腦後,放下毛巾,溫聲道:「先喝點水。」
傅越握著礦泉水瓶身,許崢單手擰開瓶蓋,幫他接著遞到嘴邊,傅越喝了兩口就不想喝了,許崢蓋上瓶蓋,將瓶子放在一邊。
他拿起毛巾,單膝跪地,俯身幫傅越擦走臉上的汗,動作很輕,傅越看著眉目溫柔的許崢,突然有一種不真切感,他喊:「許崢。」
「嗯?」
喊了人家,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傅越覺得自己跑步跑傻了,腦子轉不過來,他想了一會,說:「我想吃糖。」
許崢像變魔術一樣從懷裡拿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撕開包裝餵給傅越,傅越嘴裡含著糖,突然覺得,雖然這趟半馬要了自己半條命,但是也有好處,就是做什麼都不用自己動了,他只需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好,也……挺好的,很值得。
等全部選手跑完之後,就會公佈成績,到時候便可以憑藉自己的身份證去兌獎。
傅越跑過終點的時候,隱約看到了有個記者在現場直播,然後大聲說:「現在迎面跑來的是男子組的第九十九名,身後二十米還有一個人在追趕,不過應該趕不上了……」
「我是……九十九名,對吧?」傅越嘴裡塞著糖,含糊不清地問。
許崢點了點頭:「是。」
傅越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枉我拼了老命……」
這人知道自己的成績之後,好像就多了幾分活力,挨著許崢的手哼哼唧唧地喊累。
許崢:「我在最近的酒店幫你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