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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年來,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們父子關係日漸冷淡。他甚至不願再留在京城,六年前自願去西北駐守邊關。
西北,聽說那裡蓬斷草枯,胡雁哀鳴,黃沙漫漫,一望無際。
小時候不知疾苦,讀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只覺十分嚮往,便問他:「飛卿將來帶我去大漠看落日可好?」
少年時的閔恪對她百依百順,笑起來一對梨渦旋顯,道:「好,待你及笄便帶你去。」
她卻不歡喜起來,扭過頭道:「你就會哄我,上次答應帶我去香山看日出還沒去呢。」
閔恪急忙解釋道:「看日出要半夜出去,瞞不過宮裡的人,得皇祖父和皇后娘娘答應才行。你別急,等過了端午,我一定帶你去。」
陽光照在屏風上,螺鈿拼畫出的仕女圖一幅幅熠熠生輝,盯著看久了有些眼花。
燕燕拿起絲帕擦了擦眼角,淇雪捧著一隻錦匣走進來,見她有拭淚之狀,忙放下錦匣,湊近問道:「夫人怎麼哭了?」
燕燕道:「沒什麼,你拿的什麼?」
淇雪眨了眨眼睛,道:「是祝夫人從孃家帶給夫人的禮物。」
燕燕一愣,道:「她還是回來了。」嘆了聲氣,開啟錦匣看是一沓京城文繡齋的信箋,噗嗤笑了,道:「真是難為她了,把我們在臨清買的土儀也挑兩件送給她。」
淇雪答應一聲,又笑又嘆道:「看她這個樣子,婢子也覺得怪可憐的。」
端午這日,江上賽龍舟,午後城中百姓便爭先恐後地湧出城門,來到江岸的彩臺旁,觀看比賽。
官船停泊在彩臺對面,燕燕與諸位鄉紳老爺都在。
說了會兒閒話,新上任的鄭同知向談璓道:「素聞北方端午有射柳的習俗,不知府尊能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龍舟賽燕燕早就看膩了,天氣又熱,正沒精打采地剝菱角吃,一聽這話,精神大振,很是期待地看著談璓。
談璓微微一笑,折下盆栽裡的一朵梔子花,道:「射柳須有彩頭,就以此花為彩頭罷。」便命衙役將花系在岸邊的柳枝上。
眾人隨他上岸,見他一身緋袍騎在馬上,張弓搭箭,瞄準風中搖擺不住的柳枝。箭頭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銀芒,嗖的一聲,羽箭射出,他策馬亦如離弦之箭,飛馳上前接住半空中一截射斷的柳枝。
南方人大多不善騎射,鮮少見到這般精湛的騎射功夫,人群中立時爆發出喝彩聲。
燕燕恍惚回到十多年前的上林苑,耳邊皆是宮人的喝彩聲。
「世子爺好俊的功夫!」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也不過如此了!」
少年閔恪一身大紅紵絲蟒袍,玉帶束腰,手持繫著綵球的柳枝,翻身下馬,徑直走到天子面前,笑道:「皇祖父,孫兒得了您的彩頭,您要如何獎賞孫兒?」
天子笑道:「朕賜你一斛夜明珠,好不好?」
閔恪搖頭道:「孫兒不要夜明珠。」
天子想了想,又道:「那朕讓你去御馬監挑一匹好馬,怎樣?」
閔恪還是搖頭,底下坐著的瑞王夫婦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天子好脾氣,道:「那你自己說,想要什麼?」
閔恪看了看天子身邊的永寧公主,道:「孫兒想帶姑姑去香山看日出,望祖父和皇后娘娘答應。」
天子愣了片刻,看看滿臉歡喜的女兒,又看看他,哈哈笑道:「好啊,原來你們兩個合計好了出去玩,就等著今日呢!」
「父皇,您就讓我去罷!」永寧挽著父親的手臂撒嬌。
天子對這個晚來女疼愛非常,沉吟片刻,道:「閔恪,妧妧可是朕的掌上明珠,若有半點閃失,唯你是問!」
這話便是答應了,閔恪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