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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在裴鬱離的面前緩緩張開,首先進入他視線的,便是周元巳那張讓人看著極其不順眼的臉。
周元巳與寇翊在長相上的確有幾分相似,這是血緣兄弟間所不可避免的,他們擁有同樣上揚的劍眉、高挺的鼻樑和色淡的薄唇,光就外表來看,都稱得上俊朗出挑。
可區別也很明顯,寇翊的眸子很亮,無論是怒不可竭還是溫情蜜意,恨就是恨,愛就是愛,他這個人本就是極其純粹的。
而周元巳的眸子明顯是晦暗的,其中隱藏著許許多多他不願讓別人看見的東西。
於裴鬱離而言,這就是討厭,討厭極了。
「久違。」周元巳將門合上,先客套了一句。
「一個月,」裴鬱離保持著抬頭的姿勢與他對視,嘴角掛著一抹微微的笑,道,「久個屁。」
他不知道周元巳此來何意,但一定是與寇翊有關的事。
這周元巳是在寇翊母親的膝下養大的,在寇翊人生的前十年一直將母慈子孝、兄弟情深的戲碼演得很好。
周老爺走得早,周家的家業一直靠周夫人傾力維持,周夫人病逝後,年幼的寇翊滿心以為自己的人生中只剩下一個真心待他好的人,那就是他的二哥。
可結果,不必再多說。
裴鬱離的眼神中都竄著火,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恨不得將周元巳給生剝活剮了,那都算是輕的。
他自己有過一段不幸的童年經歷,知道其中的苦楚,而造成寇翊少時就漂泊無依的罪魁禍首,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似乎一直對我有敵意。」周元巳坐到了裴鬱離的對面,與他隔有一桌案的距離。
裴鬱離立刻又將那盅粥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幾乎拉到了桌子的邊緣。他又將桌上的青玉枝合入鞘中握在手上,不說話,只是並不友善地看著周元巳。
這甚至有些像小動物的護食行為,令周元巳略微一愣,不解其意。
只有裴鬱離自己知道,因為這盅粥有一半是屬於寇翊的,青玉枝也有一半是屬於寇翊的,他不想讓任何與寇翊有關的東西離周元巳太近,包括他自己。
裴鬱離毫不遮掩地往後退了退,將自己與周元巳之間的距離也拉遠了一些。
是姓周的不配。
周元巳看他不說話,才問道:「當初你入那掛頭局,有意害我得罪秦昭,可是三弟的授意?」
「周少爺是要與我秋後算帳?」裴鬱離反問道。
「你壞了旁人的計劃,卻不許旁人找你算帳嗎?」
「你不是在我的藥盅裡下過藥了嗎?那不叫算帳嗎?」
周元巳雙眼一眯。
就這短短一瞬沉默的功夫,裴鬱離的心卻微微抖了一下。
他所說的「下藥」自然是指賭船上被小賀呈碰巧識破的那次,可週元巳方才的反應顯然多了一層其他的意味,周元巳想到了什麼?
「據我猜測,那是戰必贏做的,」周元巳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我早先同三弟解釋過一次。」
「戰必贏是你的人。」
「可我不能預估他的行動。」
「那他人呢?」
「可能仍在司斯薩海峽吧,」周元巳面不改色道,「你若非要一個交代,我遣人去抓便是。」
「不必了,」裴鬱離只覺得他廢話一籮筐,又問,「那桃華呢?」
「桃華是誰?」周元巳問。
裴鬱離往後靠了靠,尋了個舒適的坐姿,跳躍著問道:「你們家那艘貨船呢?」
李府貨船上有許多硝石火/藥,這一點裴鬱離一直都知道,他之所以不在寇翊的面前談,只是因為不想髒了寇翊的耳朵。
他對周家人的確有懷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