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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徐宴人過來了,不僅拿了花生,還貼心地碾成碎。
蘇毓打發他去灶下燒火,又哼哧哼哧地炒排骨。
徐乘風那一笸籮的蒜剝到地老天荒,但是沒關係,蘇毓差不多將小排做好,他終於剝完了。小排分了一半留著明天,蘇毓又抄了幾個蔬菜。指使了父子倆端著菜上桌吃飯。徐乘風高興地直跳,徐宴雖然還是那副死樣子,但明顯動作快了。
紅燒肉和糖醋小排徹底征服了父子倆的心,平日裡吃飯絕不貪的人一口氣吃了三碗飯下去。徐乘風更是將臉都埋進碗裡。一頓午飯吃完,徐乘風心裡蘇毓的地位直線攀登。再一碗薑汁撞奶喝下去,他跟在蘇毓屁股後頭就娘親前娘親後了。
蘇毓無語地把人趕走,又準備起做鮮肉醬和蛋黃醬來。
既然要十五就啟程,也沒那工夫曬黃豆。花了點銀子,去隔壁村做醬做得極好的李婆婆家裡買了兩大罐黃豆醬。她開始做路上乾糧的準備。
做醬是個體力活兒,忙活了一下午才準備好材料,天就已經黑了。
徐宴自覺地將灶房的器皿清洗乾淨,還燒了兩大鍋熱水。王家莊有大年二十九『出清』的習俗。所謂『出清』,就是洗頭洗澡。從頭到腳都要洗刷乾淨,襄陽縣講究一個新年新氣象,一年汙穢一年清。蘇毓還有點事兒要搞完,讓徐宴替徐乘風洗。
等她手裡事兒忙完,一家人吃了個倉促的晚飯。蘇毓就拎著一桶熱水去屋裡洗漱。正當她收拾好躺下,臥房的簾子被人從外頭掀開。
蘇毓伸頭看了一眼,徐宴攜了一身水汽走進來。
蘇毓:「?」
徐宴手裡提了燈,衣衫單薄地籠在身上。蘇毓注意到他眼睫被水珠潤濕,有些凝在一起,顯得那雙清冷的眼眸越發似幽沉又似無辜。只見他三兩步走到炕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床榻上的人。他本就高大,提燈立在炕前,巨大的影子便毫無顧忌地籠罩下來,彷彿能將人吞噬的猛獸。
當然,徐宴的臉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嗓音也清透如山澗泉水:「今夜我睡這裡。」
蘇毓:「!!!!!!!」
第十七章
昏暗的主臥,只剩徐宴手中的煤油燈散發出昏黃的光。兩人一站一躺,靜默無聲地對視了許久。
蘇毓默默往裡側退了一點,退出他散發雄性氣息的影子包圍圈兒。雖沒開口說,但那拒絕的意思聰慧的人有眼睛自然看得明白。
徐宴一愣,倒是笑了。他今夜來此處,倒不是為了行那夫妻之事。事實上,兩人成親實打實算也有四年多,有過的肌膚之親卻少之甚少。
一來,徐宴成親之時確實是年歲尚小,實歲才十三,也就初初有過夢遺之後就完成父母遺願與毓丫成了婚。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毓丫肚子也爭氣。糊裡糊塗的幾次毓丫肚子就揣上了。他本身是個寡淡性子,讀書如饑似渴,對那等事兒卻不大熱衷。自毓丫懷孕以後,大夫說碰不得,他便再也沒碰過毓丫;二來毓丫是從他四歲便來了徐家的,來了也不做別的事,就是代替徐氏夫婦照顧徐宴。說句稀奇的話,意識到毓丫是個年輕女子還是不久前的事兒,在此之前,她在徐宴心中就沒有男女之分。
但兩人好歹是夫妻,徐宴雖然不大樂意跟毓丫同睡一榻,但過年前後這幾日卻是會在臥房歇的。以往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不過蘇毓如今忘了這默契,徐宴倒也沒拆穿她的誤會。
見她往裡躺了,徐宴轉身將燈擱到桌上,低頭吹滅才轉身回炕邊。四下裡安靜無聲,稍有一點動靜都清晰入耳。悉悉索索的衣裳布料摩挲聲,身邊一處被褥陷進去,蘇毓心口倏地一跳。
她抿了抿唇,翻過身去,縮在裡頭。一面唾棄自己為美色所迷一面又豎著耳朵聽。
心懸在哪兒,然而等半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