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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彥眼中精光一閃。
他自動將原不為的話翻譯過來:懂得大量高深功法,身邊缺乏可信任的人手。這是奇貨可居啊,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寒風呼嘯,安彥帶著少年落在焚焰聖宗主峰之下,低下頭來,鄭重說道:「不曾想少宗主如此看得起我,那我這個朋友還就當定了。」
原不為看著他,輕輕笑了起來:「好。」
漫天大雪染遍千山,原不為站在原地多等了一會兒,任由風雪重新落滿他一身,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風塵僕僕,好不狼狽。
然後,他才抬步向山上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不為:不管你是心懷鬼胎,還是為了利益,只要你能隨時出門,隨身帶糕點,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剛打完這行字,就被原原pia飛。原原表示風評被黑。)
第50章 宗師2
天空是一片濛濛的白。高聳入雲的天山像是融化在這片雪白中。
分不清是冰雪還是雲霧的顏色。
焚焰聖宗的山門就坐落在天山之巔。錯落有致的宮室按陣法分佈排列開來,像是周天星辰隱藏於雲霧之中,與那淒冷的寒風融為一體,別有幾分詭異。
一個女人坐在主殿中。四周沒有燈。
她秀髮如雲,臉如冰雪,周身裹著層層黑紗,裙擺順著修長的腿在漆黑的座椅上鋪開來,一隻雪白的手臂輕搭在倚側,雙眸微微闔著,彷彿海棠春睡。看上去慵懶、美麗、攝人心魂。
但當她睜開眼睛時,這雙眼睛裡透露出來的冰冷、怨恨、惡毒,卻又讓人不寒而慄,心神幾乎為其所攝。
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睛,便會明白,她已摒棄了一切正面的情感,活在這世上的每時每刻,都沒有半分歡愉可言,只在憤怒、嫉妒、憎恨的火焰中煎熬。這火焰不僅灼烤著她自己,還要燒向別人。
當原不為入得殿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
「你來遲了。」遲晚晚閉闔的雙目已然睜開,身體沒有動,目光冷冷投向他。
她眼中看不出半分溫情,彷彿注視的不是自己腹中親生的骨肉,而是一柄親手鑄就的,冷冰冰的,用來復仇的劍胚。似乎只有將這劍胚鑄成,將劍尖戳進另一個人心口時,她才會感到真正快意。
原不為不躲不閃地迎著她的眼睛,輕聲道:「不,夕陽未落,還有一刻鐘。」
暮色自雲霧間落下,追逐著他一同入得殿內,卻只照入三尺便停步,似乎也在懼怕這殿內過於濃重的黑暗。
原不為腳步未停,逕自踏入這片黑暗之中,沒有半點遲疑,停滯,抑或恐懼,像是任何一個風塵僕僕而歸的旅人。
他頭頂,肩上,還有未化的雪花。
這樣不同於以往的反應引起了遲晚晚的注意。她驚奇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年,像是突然發現一隻總是瑟瑟發抖的小老鼠第一回 向她亮出了爪子。
「好!你很好!」
她突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狂喜。周身的氣流拂過她漆黑的裙擺,宛如狂風卷過殿內,嗚嗚作響。
「這樣才像是他的兒子!」
這個「他」字,從她嘴中吐出來,都像是淬毒的匕首被投出,泛著幽幽的冷。
「……也只有這樣才能殺了他!」
原不為注視著這個如瘋似魔的女人。
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從上到下將人打量了一遍,唇邊忽而泛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彷彿已將她從裡到外看穿。
似乎帶著憐憫,又帶著譏誚。
遲晚晚本能受到冒犯,立刻蹙起眉:「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