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第1/2 頁)
慈姑輕輕道:「四十兩銀子。」
扈春娘面上不顯,心裡卻吃了一驚,她沒想過只需要四十兩銀子。
慈姑看穿了她的驚愕,緩緩一笑:「若是熙春樓自己做的話,須得多少?」
扈春娘支支吾吾不願意明說。
「你自己做的話,單是那一份素蒸音聲部就至少五十兩銀子,」慈姑道,何況你還得養兩個大廚三個幫廚,才能滿滿當當將這席面做成。而且那兩個大廚中還必得有一位是白案大廚。」
吳自用已經從開始的驚愕到後頭的刮目相看到如今的拜服。什麼是魄力,什麼是智謀,什麼是破釜沉舟,端看康娘子,不,師父今日所作所為便知。
「三是耗時,客人要什麼菜,只須在單子上勾畫片刻,便有我這邊做好,一刻鐘便能送來。」
慈姑一笑,起身往窗邊斜斜一靠,指著不遠處道:「扈娘子,你瞧見那柏木森森處麼?你可知道,我養著幾十上百個廚子,每人只做一道菜,需要什麼材料、哪一步下鍋、哪一時勾芡,俱爛熟於心,我家康娘子外送有專門的馬車,就為著能在一刻之內送到主顧手裡。」
其實扈春娘猜測康娘子定然有法子能解決這送菜慢的問題,可沒想到她居然在近處就租了一間院子,只做這門生意,當下啞口無言。
「四是品質。我這酒糟羊裡,單是那一味酒糟,便要吊滿一年才能出這個味,您為了一道菜裡的一味佐料,莫非還要專門養一個吊糟師父一年?要知道這吊糟師父不會做菜也不管別的,他只會弔糟,專門吊這一味醇香色正的酒糟,好吃好喝一年你可供得起?您供得起的廚子便是做出來,也不是這個味。」
扈春娘徹底啞口無言。
只不過她還想講講價:「你家既然賃了院子開張,那便不只做我一家生意,我家便是拿出去也沒個自己的獨有菜色,這如何使得?」她其實心裡已然滿意不止,只不過還絞盡腦汁想壓壓價。
慈姑笑道:「這價卻是再也壓不得的。這一桌席面在,叫價一百兩,您從我這買入不過四十兩,前後淨賺六十兩差價,還要省去僱兩個大廚三個幫廚的佣金,這筆帳怎麼算?至於獨特菜式嘛——」
慈姑狡黠一笑:「我每季便做些又風雅又好吃的菜式供您挑選,您選中了便可限定只供應你家,只是這獨特的菜式卻不包含在四十兩銀子裡,您覺得如何?」
說到這裡,吳自用已經忍不住要喝一聲彩。連消帶打,還想出延綿不絕的賺錢生意。以後每季度這熙春樓都要付一筆錢。
扈春娘應當也是如此想,連連拍手:「你這小娘子卻是個爽利人,也不講那些虛的,上來便給了我一個底價,這生意就這麼定了!」輕輕鬆鬆談下這筆生意,還將慈姑他們送到了門口。
「師父,您小心臺階。」吳自用出門時小心隨侍慈姑左右,他已經從先前的被父親逼迫到如今心甘情願恭敬相待:「不過師父,我還有一事,那柏木處的院子您何時租下的?」
慈姑上了牛車,坐穩後嘴角浮現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她紅唇瀲灩:「這不正要去嗎?」
吳自用張大了嘴,疾風也露出幾份訝然,怪道侯爺多年過得如個苦心僧一般今年卻才如開了竅,這小娘子當真是個妙人兒。生意還沒做成,牛皮先吹上了,適才她在雅閣裡說得篤定把握,大手一揮似乎那院子裡正有幾十個廚子正在辛勤勞作,便是自己也被騙過,嘀咕著這慈姑不知道何時賃了間院子,不聲不響僱了許多廚子。
卻原來她什麼都沒有,就敢忽悠那扈春娘。
唯獨吳行老頗為讚嘆:「了不得,這虛虛實實的手腕,整個汴京城裡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做到還是能做到的,光疾風知道的就能有許多人。可那些人各個在江湖、官場、商場上浸染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