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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學還是晝夜不歇地學,那是你與我能決定的嗎?」
「這……夫人,你說兒子怎麼就這麼爭氣呢。」謝員外說著說著,竟然還開始搖頭晃腦地嘆氣,「我先前只想著阿刃若有本事,你我就能在親朋好友面前炫耀一番,卻從沒想過要在全修真界炫耀啊,現在走到哪裡吃飯都不必付錢,還有人爭相攀關係,一個個熱情得上頭,搞得我連好菜好酒都不敢多點。」
寧夫人實在不願搭理他,心想,這幸虧你兒子也是我兒子,否則要是聽旁人用這欠揍的語調跑來炫耀,拳頭八成是忍不住的。
寒山深處,謝刃問:「師父不多留幾天嗎?」
竹業虛坐在桌邊:「怎麼,還有事要同師父說?」
「沒有。」謝刃拖過一把椅子,反跨著坐好,「就是不想讓師父走。」
竹業虛笑道:「在長策學府時想方設法不來上課,回回一見我就跑,現在倒是捨不得了?」
謝刃將下巴架在椅背上:「師父,待我同帝君修習完後,還能再回學府嗎?」
「該唸的書尚未唸完,不回學府,你還想到哪裡去。」竹業虛替他整了整頭髮,又叮囑,「在寒山這段時日,可千萬別偷懶闖禍,帝君此番重生,神魂尚且不穩,教導你是要花費大力氣的,莫要無事生非,惹他生氣。」
謝刃道:「是。」
「那為師就回去了。」竹業虛站起來,「你且安心待在這裡,倘若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就送封信回長策城。」
謝刃一直將竹業虛送到山口,目送著他御劍遠去,方才轉身回住處。走得心不在焉,步子也踩得深一腳淺一腳,沒留神就撞到了眼前之人。
「嘶……」
他顧不上捂痠痛的鼻子,慌忙垂手站直:「帝君。」
曜雀帝君身材極為高大,謝刃放在人群中已經算醒目,在他面前也是矮了一個頭,再加上身份地位的差別,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如長空烈鷹與剛孵出的白絨小雞崽。謝刃連頭都沒怎麼抬,心中想起先前白沙海的數千帝君,當時雖已覺得震撼萬分,但現在一看,數千加起來竟也不抵眼前這一個。
曜雀帝君冷冷轉身:「隨我來。」
謝刃答應一聲,小跑兩步追了過去。這不是回住處的路,而是直通往山間寒窟,看來今晚的覺是沒法睡了,他暗自撇撇嘴,向來喜歡惹是生非的混世小魔頭,生平第一回 有了「希望這三個月能平靜度過」的念頭。
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在師父面前能耍賴,在心上人面前能撒嬌,但在曜雀帝君面前,除了勤學苦練,做旁的事好像都沒什麼意思。
罷了,還是老實一些吧。
天邊繁星閃爍。
雲海深處,風繾雪坐在白玉亭中,白衣銀冠,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著指下琴絃。與數月前一樣的場景,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木逢春拎著一壺坐在他對面:「喝一杯?」
「不喝。」風繾雪尾音沙啞,「我困了。」
「困了怎不回去休息?」
「我想阿刃。」
木逢春聽他這麼說,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心塞:「但你們才分開不到十日。」
風繾雪單手撐住腦袋:「十日也想。」
一日三秋,十日就是三十秋,三個月,九十天,兩百七十秋。
一對有情人,兩百餘年見不得面,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風繾雪手指按住顫動琴絃:「師兄。」
「怎麼?」木逢春替他斟酒。
「我想問問自己的身世。」
「身世?怎麼突提起這個。」木逢春不解。
風繾雪端起酒杯:「只是覺得,我既如此不喜曜雀帝君,總得有個理由,今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