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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慕清與地上的人對視了良久,才緩緩移開腳,朝蕭天澤行禮,「啟稟君上,微臣出兵漠煙關前,曾奔走萬巷,收集有關赤金的紀實遊記。臨行前,恰巧遇上一位多年前曾往赤金的旅人,在他那裡買下了數幅描繪赤金風土人情的畫作。」
「今日微臣初識聖子,陡然發現其像極了畫作上的一些人。故還望君上特許微臣派人取來畫作,讓聖子閣下認個親。」語畢,姬慕清看向身旁已經不疾不徐站起的人。
「姬將軍在講笑話嗎?」聖子同他對上眼,又垂頭看向衣擺上的那塊泥汙,意味深長地道:「您今日的心情看起來也不大妙。」
姬慕清沒有多看,這人比他還要瘦小些,但此刻周身的氣場卻與他勢均力敵。
御座上的蕭天澤還沒理清姬慕清說了什麼,但他見火藥味都快蔓延整座大殿,便先準了這請求。
適時天邊的鷗鳥追去了雲霞的尾巴。朝會暫歇,群臣互相看著,小聲議論。
前去搬畫作的人回來得很快,在眾人猜測姬慕清是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之時,那一卷卷畫作唰的一聲齊齊展開。
姬慕清自己手拿著一幅畫,其上繪著宏偉的宮殿和幾排穿著錦羅玉衣的貴人。不僅如此,這畫作多用亮麗的明黃,意味著什麼已不言而喻。
「怕閣下眼花,本將軍指給您看。」姬慕清看著聖子愈漸蒼白的臉,心裡痛快極了。他指著後排長得最為標緻的人道:「閣下請看,這張魅惑眾生的臉可不是長得跟您一致。」
「……」
他倏爾一頓,將手指移向別處,「還有最中間坐著的男子,身軀凜凜,傲視天地,絕對是一方霸主的尊容。」話說完,他便信步在數幅畫作之間嘖嘖作聲。
除卻宮殿,他還叫人繪了一望無際的荒土,佝僂的平民以及從外朝裡看的漠煙關……
所有關於赤金國的描繪是眾人想像中的樣子,一時之間,群臣感慨萬分,皆未質疑畫作真假。
姬慕清讓人捧上了手裡那幅給蕭天澤細看後,便站在原地偷偷去瞧蕭北辰。他先前生悶氣時不給人一點眼神,現下自己大獲全勝,這人反而不看自己了。
另一邊,雅勒看著身旁人不言不語,登時急了,「這是臆作!」
姬慕清回過頭來笑了笑,胸有成竹,「本將軍勸尊使不要亂說話,到時東乾派使者前往赤金時攜上這畫作,貴國國王眾目睽睽下說這上面同他一模一樣的人不是他……才是笑話了。」
隨後,他瞧聖子默聲立於畫前,極力尋找著破綻,便負手行至旁邊,「聖子認嗎?」
「或者應該喚閣下『百里燁』。」
「!」
這些畫有做舊的痕跡,但事到如今說出來也沒有意義,畢竟畫作不過是揭開真相的一種形式而已。無論真假,身份已然暴露。
百里燁眯起眼,想要看透面前這個自信的人。他心裡暗想:這是個意外的對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眼見此局已無翻盤之力,百里燁索性就坦然承認了:「小王確是畫中之人。」
周遭譁然,又很快安靜了下來。
忽然,蕭天澤朗聲笑道:「貴國還真是誠意十足,演了一齣好戲。」也是,敵國的王子隱姓埋名混進了宮中,還當眾說出穢言汙語,這怎不是好戲。
他將畫置於一旁,捏了捏眉心,「天色不早了,聖子和使臣還請先歸四方館,兩國擇日再談通商之事。」
眾人眼都還沒眨,便見他已甩袖離去,完全不多留一眼給這場鬧劇。隨後,百官正互相問著是不是要自行退朝,餘光便見姬慕清猝然一個掃堂腿絆倒了百里燁,又扼住他的頸項狠狠地按到了地上。
百里燁:「你!」
片刻後,御史臺全都歡呼起來,有一人拿著笏板邊記邊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