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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極低地輕哼了一聲,「使臣應該也有所瞭解,今年開春,東乾稻米的主產地——江南各州發了大水,如今他們的糧食是靠北方各城協調送過去的。但因行程等諸方原因,那裡目前尚存饑民和無家可歸之人。」
「……」
江祁沒有給人喘息的機會,見人將目光投向蕭天澤,便聲色冷冽地繼續說道:「君上何嘗不知天要降災,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但朝廷也得先顧念江南不是嗎?」
議商到此,東乾已是擺明瞭拒絕的態度,但氣氛僵持時,蕭天澤忽然嘆著氣給了臺階下,「貴國要糧可以,但至少得拿錢幣等額交換,不然孤如何說服民眾?」
「既然如此……」雅勒擦了擦手心的汗,「還望君上能請上隨行的聖子。」事到如今,他就算被給了臺階也完全應付不得了。
見四周的官員都面露驚異,他保持著最後的鎮定解釋說:「聖子在赤金受吾王看重,能即時與君上洽談,將交易確定下來。」
「孤以為尊使已能代表赤金。」蕭天澤的語氣寒得刺骨。先前他聽聞聖子一事後便險些大發雷霆,身為人父,他怎會不知蕭北辰對姬慕清的情愫絕非只是因對男子有興趣。
何況姬慕清好歹是個美人香草,那風都吹不得的聖子又有何資格來侮辱他的愛子!
這下,蕭天澤先前強忍下來的怒火是關不住了。他憤然從御座上走下,正要指著人破口大罵,就見蕭北辰淡定地走到丹陛下等著扶他,「父王莫要動怒,小心氣壞了身體。」
「……」蕭天澤瞬間停下腳步,嘴皮動了動把話噎下。半晌後,他一揮袖,轉過頭去不作聲了。
群臣見此皆猛鬆了一口氣。
杵在最中間的雅勒嚇破了膽,雙腿打顫著說完最後一句話:「還請君上相信,吾王是真心實意要與東乾交好。」言畢,他像是「就大義」般如釋重負。
蕭北辰瞅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武將之中保持「與世隔絕」的姬慕清,不疾不徐地道:「那便請上來吧。」
顯而易見,那位「聖子」才是赤金使者中的主心骨。事情演變至此,也顯然有他們的預謀。雖然如今最簡單的辦法是將他們一行人直接趕走,但此刻蕭北辰想順著他們的計劃,只因他那沉心待在角落的心肝越不動聲色越能帶來驚喜。
沒多久,殿外便宣召了人來。
四面全都屏氣凝神,還未見人,便聽得一陣脆耳的銀鈴聲。緊接著,殿門口款款行來一個絕艷的白衣男子,氣質脫俗,鳳眸狹長,櫻唇挑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是那種能教人墮入閻羅的美。
聖子赤著足,腳腕上掛著銀鈴。行至殿前,他規矩地跪下行禮,「外臣寂堯拜見君上。」
蕭天澤已經坐回了御座。他愣怔地瞧著階下那人,片刻後,才漠然地叫他起身。
聽周圍已有細碎的議論聲,聖子毫不在意,起身向蕭北辰盈盈一揖,「拜見太子殿下。」他倏爾頓了頓,又語氣平靜地道:「寂堯同殿下往日匆匆一見,今日再逢實屬有緣。」
……
此話如平地驚雷震的百官皆目瞪口呆。而其中那個先前最為安靜的人此刻殺氣騰騰,亦懾的身旁人如坐針氈。
蕭北辰倒不慌亂,認真思索了一會,才從容地道:「本殿記起來了,閣下是那率軍夜襲漠煙關的年輕將軍。」
那一晚,姬慕清意外被埋於斷牆下。他日出趕到時,正巧與赤金的主軍對上峙。而隊伍中央騎著矮馬的將軍便是今日所見的聖子。
「……殿下厲害,寂堯未以真面目示人,您都能認出來。」聖子微微傾身,再現當時面罩下炯炯發亮的眼睛,而這一次的眼神中又多了些玩味。
蕭北辰眸色冷冽,質問道:「赤金派將軍過來,意欲何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