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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很小,變數很多,陛下不會同意的。」褚雲楓道:「他在意你的命,遠遠多過那孩子的命。」
柳臨溪道:「那便不讓他知道。」
「他是一國之君,也是孩子的父親。」褚雲楓道。
「可如今這孩子在我肚子裡,所以我說了算。」柳臨溪道。
褚雲楓聞言釋然一笑,道:「那我便……捨命陪君子。」
此事一旦玩兒脫了,褚雲楓也難辭其咎。但他素來行事都愛冒險,尤其是在治病救人一事上,他對另闢蹊徑有著天生的狂熱。答應和柳臨溪合作,他甚至都未必是為了救人,更多的是想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畢竟,這世上遇到這種奇毒的機會並不多。
褚雲楓可不捨得就此錯過。
兩人達成了共識,褚雲楓又替柳臨溪診了一次脈。
柳臨溪如今的心情十分微妙,既忐忑又好奇。
「這孩子挺堅強,自幼便身中劇毒,如今脈搏竟還如此有力。」褚雲楓道。
「能診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嗎?」柳臨溪問道。
褚雲楓道:「不太能,因為中毒的緣故,這孩子的脈象不太穩,所以很難捉摸。」
「希望是個男孩。」柳臨溪道:「若是女孩,吃這麼多苦,我該心疼壞了。」
柳臨溪說著摸了摸小腹,一時間心中軟成一片。
褚雲楓診完脈,說要重新去擬方子,便告退了。
不一會兒外殿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片刻後十方一溜小跑的進來站在門口。
「我能進來了嗎?」十方問道。
「過來。」柳臨溪朝他招了招手。
十方跑過來鑽進柳臨溪懷裡,柳臨溪伸手揉了揉他冰涼的耳朵,開口道:「褚先生都跟我說了,你胸口的傷會經常疼得厲害,是嗎?」
「嗯。」十方點頭道:「不過我可以忍。」
柳臨溪道:「什麼時候疼了告訴我,我讓褚先生幫你弄一些止痛的湯藥。」
「喝藥太苦了,我寧願疼一些。」十方道,「師父說眾生皆苦,人來了世上就是不停的受苦,既然已經那麼苦了,還要再喝那麼苦的藥,也太可伶了。」
柳臨溪失笑道:「你想你師父了嗎?」
「想的,每天打坐的時候都想。」十方道:「我哪天回去啊?」
柳臨溪一怔,問道:「你不喜歡住在宮裡?」
「喜歡的。」十方道:「宮裡有人陪我玩,還可以抱著你睡覺,也不怕冷了,但是師父們會想我。」
「那你想什麼時候回去?」柳臨溪問道。
「再住幾天吧。」十方道:「然後等到了明年過年的時候,我再回來看你們,好不好?」
柳臨溪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十方自始至終也沒把皇宮當成自己的家。他雖然跟著柳臨溪和李堰回來了,還偶爾心血來潮的叫柳臨溪爹爹,叫李堰娘親,但在他的心裡,這裡並不是他的家。
甚至,就連清音寺也不是他心裡的家。只是在他幼小且破碎的記憶中,隱約知道自己是被人拋棄到那裡的,所以總下意識盼著回去,是想著拋棄他的人早晚有一天會來接他回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已經不會有人再去接他了。週迴在上元節那晚便死在了離他只有一街之隔的地方,而董歸被囚於天牢,此生都不可能再出來。
「十方,你之前中箭的時候,流了很多血。褚先生要幫你把箭取出來,又怕你流血太多會沒命,所以必須有人給你渡血。」柳臨溪道:「整個清音寺,只有我的適合你,但是我之前中了毒,所以渡給你血中也有毒。」
十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是讓我傷口疼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