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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澄江將她鬆開時,她覺得嘴唇都有點發麻了,竟說不出話來。寧澄江沉著地看著她,他的眼睛湛湛如天上的星子,「我的心意從來都沒有改變。」他決絕地扔下這句話,繼而轉身離去。
玉言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她的指腹輕輕撫上唇角,唇上還殘餘著男子柔和的暖意,奇怪的是,儘管寧澄江做了這樣逾矩的事,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感到一種陌生的喜悅,好比小孩子偷吃了糖果,明知道那是不對的,內心仍有一股酸甜的滿足。
直到寧澄江的身影徹底從她視線裡消失,玉言才迴轉身來朝車廂走去。文墨已經閉上眼睛,歪倒在靠座上,裝作昏倒。
玉言將她推醒,吩咐道:「去僱一個車夫過來,咱們回去吧。」
回到溫府,眾人見她心神不定,已知其來由,不免紛紛勸慰一番,請她不要過於傷心,玉言以憔悴的微笑回應她們,眾人嘆息一頓,也便各自散去。
經過這回的事,玉言的脾氣不大好了,在溫飛衡面前也不像從前那般溫順婉媚。溫飛衡卻很體諒她,只當她傷心過度,因此訥訥地勸了她幾句,自去忙自己的事。他如今與從前並無二致,仍是流連在外,無所不為。眾人也都有所察覺,卻都不肯理會他,由得他去,連老夫人也對他死了心。溫飛衡見沒人管他,越發無拘無束,恣意妄為。
文墨也曾託相好的姐妹暗中查訪蘇氏一事,奈何始終尋不到端倪,眾人皆道梅氏仁善,並無嫌疑之處,平日舉動也沒有任何異常。文墨猶豫著向玉言道:「小姐,或者此事真的與梅夫人不相干。」
「也許吧,」玉言疲倦地說道,「但願她真的無辜。」
溫飛衡不肯歸家,玉言反倒清淨許多。只是她如今比從前更加安靜,時常一個人坐著發呆,或者走神。她的眼睛已經失去從前的光彩,好像生活沒有重心,她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文墨看在眼裡,甚為憂心。這一日,她持著一疊書信走到玉言跟前,「小姐,這些都是容王寄來的書信,您怎麼看也不看呀?」
「有什麼好看的。」玉言懶懶地望了一眼,便扭過頭去。
寧澄江從前便與她暗地裡有書信往來,這幾個月更是頻繁,好在信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內容,都是些勸慰的話。玉言只看過一封,餘下的全都撇開。
文墨沒有立刻走開,她在那堆書信裡翻檢了一回,抽出一封淡墨色的信箋來,詫異道:「小姐,這好像是今天寄來的,上面的墨跡還沒幹透呢!」
「哦?」
文墨見她興致缺缺,索性自己開啟來,看過之後卻愣住了。玉言見她神情有異,不覺問道:「怎麼了?」
文墨神色為難地將信遞給她,玉言看過之後也呆住了,原來這又是一封私會的信。她將那封信握在手裡,攥得緊緊的,信紙很快就皺成一團。
「小姐,您會去嗎?」文墨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玉言出神地望著窗外,「文墨,你說,我該去嗎?」
文墨輕聲道:「我不知道,小姐。我只知道有時候人不應該太在乎外界的評論,順從自己的心意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的眼睛閃閃發亮,濡濕的眼眶有溫水的暖意。玉言感激地握緊她的手,「文墨,謝謝你。」她真心實意地說這話。
如今她已為人婦,從宗法禮度而言,她本不應該與男子私會,私通是一種莫大的罪名,會萬劫不復的。可是她願意放縱一回,哪怕墮入地獄也不在乎。她彷彿一個人在寂靜的深夜裡行走,赤著腳,眼前荊棘密佈,隨時都會鮮血狼藉,而寧澄江是她的一道光,雖然只有一點微弱的明亮,她也非牢牢抓住不可。
她忽然落下淚來。
他們約定在護城河邊。玉言踩著時辰到達,卻發現寧澄江已在河邊站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