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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儀當下長長舒了口氣,紅著眼圈兒對太醫道:「勞煩太醫在我這府裡耽誤兩日。」
然後自有諸多繁雜事,敏儀聽聞弘暉無大礙登時軟了身子,卻也勉強坐著,揉了揉懷裡翼遙的頭,輕聲道:「遙兒嚇壞了吧?跟阿孃回去睡,好不好?」
宋知歡看著她的樣子,左右是不放心,還是黃鶯看著敏儀手腳發軟的樣子,心一橫,站出來道:「側福晉、大格格,奴婢這命人將內屋的炕徹徹底底掃出來,但請二位陪福晉一夜。」
「就這樣吧。」宋知歡於是點頭答應了,又命柔成回去取衾枕。
黃鶯聞此大大鬆了口氣,敏儀也沒怪黃鶯自作主張,她今日本就慌壞了,晚間有個人陪著也好。
如此過了一二日,弘暉總算醒了。
當時敏儀正在弘暉床邊對著帳冊,不時抬頭看看弘暉,滿是不放心。
「……額娘。」
忽地聽了聲響兒,敏儀驚了一大下,抬頭一看,見弘暉睜眼看著自己,忙喊道:「太醫!快叫太醫!」
翼遙也緊忙過來,弘暉喊了一聲,「姐姐……」
翼遙忍著眼淚連連點了幾下頭,弘暉又四下看了看,啞聲問:「宋……」
「阿孃回去梳洗了,她在這兒陪了額娘幾日,今兒回去盥洗換衣裳。」翼遙忙答道。
弘暉虛弱一笑,這時太醫也進來請脈,又問了弘暉的感覺,好半晌,長鬆了口氣,對敏儀道:「四福晉大可放心,阿哥算是挨過這一遭了。」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敏儀雙手合十連聲道。
太醫又叮囑了些後續將養的注意事項,敏儀千萬謝道:「謝過林太醫了。這些年,這府裡的事兒多勞你了。聽了暉兒的事兒,和玉身子也不大好,還得請太醫順路給和玉把把脈看看。」
林太醫忙答應了一聲,敏儀命人將上等封賞給林太醫,又道:「有一匣子新花樣的珠絨花兒,還有兩匹霞影紗好料子,你女兒不是要出閣了嗎?就給她做添妝吧。」
林太醫千恩萬謝地答應著,敏儀親自送他出門,回來方細細看著弘暉半晌,好一會兒,方才顫聲道:「暉兒,日後萬不可騎馬了,這回讓額娘好擔心!」
弘暉慘笑一下,點了點頭。
這時宋知歡也快步趕了回來,見他醒了,心忽地落了地,紅著眼圈兒看了他好半晌,方才輕聲道:「日後做事穩重些,你額娘嚇壞了。」
弘暉輕輕笑了一下,應了一聲,也覺疲累了,敏儀忙哄他睡下,方才與宋知歡、翼遙往外屋去了。
「暉兒的事查的怎樣了?」宋知歡倒了三杯茶,三人各分了一杯,端起來痛飲了半盞,動作中都透著如釋重負。
她問敏儀道。
敏儀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毫無頭緒,只怕……也只能是意外了。」
宋知歡緊緊抿著唇,沒說什麼。
翼遙死死咬著牙,忽地站了起來,「我去給阿瑪寫信,我就不信,還有查不出的事!」
「這事只能查不出!」敏儀是這一屋子裡最不情願說這句話的人,卻也只能拉住翼遙,任由淚珠兒順著她的臉頰劃下,顫聲道:「兄弟手足相殘,萬歲爺不樂意看到。這事情最後只能是個無頭公案,不如咱們自己認了是意外,若實在糾纏,萬歲爺也要煩了。」
翼遙咬牙半晌,忽地狠狠在炕桌上砸了一下,怒道:「多早晚,多早晚我要那起子人都不得好死!」
「遙兒。」宋知歡喚了翼遙一聲,對著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翼遙猛地點頭,眼淚一顆顆地砸進地毯裡,被厚厚的粗絨線吸收,再不見蹤影。
這事兒並不難查,動手的人做的並不高明。
是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