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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靖抬頭望了望日頭消失、濃雲聚集的暗沉天空,暗想著,天色變得快,快下雨了。
而且只怕會是大雨。
且看他單人匹馬,能嘴硬賭氣幾日。
等他受夠了教訓,抹著眼淚蔫嗒嗒跟著探哨回來,放軟了聲音懇求自己收留的時候……
司雲靖心想,雖然吃得多,挺浪費口糧的,看在一張臉長得賞心悅目的份上,那就勉為其難收留著吧。
「原地紮營。」他吩咐下去。
第一天,沒人回來。
第二天,果然開始下雨了。還是沒人回來。
初春的第一場雨來的綿延不絕,接連下了整天,雨勢越來越大,暗沉沉的天幕之上,鋪天蓋地的雨簾傾倒了下來。
到了第三天,雨勢減小了,對附近地形極為熟悉的河畔大營華將軍卻來求見司雲靖,請求將原本駐紮在山麓的營地挪到高處。
「殿下請看。」一副繪製詳細的大型輿圖在軍帳裡左右攤開,
「我們目前駐紮的山麓不遠處,有一處河道。正是河畔大營處的同一條河。河畔大營位於上游,我們目前駐地位於下游。」
華將軍侃侃而談,「前兩天雨勢洶湧,若是上游那邊發了山洪,衝到我們這裡,不會超過一個時辰。白天還能及時察覺,如果半夜發山洪的話,只怕會直接衝進大營。因此,卑職懇請移營至高處。」
司雲靖對著寬大的輿圖出神。
他的手指按在河畔大營處。
「河畔大營位於上游,若是山洪衝到了大營附近,會如何?」
「河道兩邊全淹。」
華將軍脫口而出,「以前就淹過一次,沖跑了好些輜重帳子,人也沖走了十來個。這次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咱們早早拔營離開了河邊,倒是不必擔心夜裡突發洪水了。」
司雲靖對著輿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了高大年奉命去催寫書信、回來複述的滿滿篤定的那句「我才不信。太子爺不會把我丟下的。他詐我呢。」
更早些時間,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還以同樣篤定的語氣當面說了句「殿下不會當真殺了我們的」。
河道兩邊全淹。
輜重帳子連帶人一起沖走。
他的眼睛盯著桌面鋪開的輿圖,看到的卻是奔流而下的山洪,淹沒的河道,輜重帳子連帶人一起沖走。
滿腦子反反覆覆都是——
「太子爺不會把我丟下的」。
「殿下不會當真殺了我們的「。
司雲靖霍然起身,吩咐華將軍說,「這裡由你負責,將大營移到高處。」快步往外走去。
高大年亦步亦趨跟著,跟到帳子外頭,忙著撐傘的短短時辰裡就被綿綿春雨澆了個透心涼,哎喲叫了一聲,叫道,「殿下!傘哪!」
司雲靖已經從另一個內侍手裡接過了厚重的蓑衣,披在身上,喝道,「將烏雲踏雪牽來。」
高大年匆忙抱著傘具追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雨中十餘騎快馬加鞭、飛奔疾馳而去的朦朧背影。
……
派過去河邊盯著池世子的頂尖探哨姓黃,跟前跟後盯了兩天,跟池縈之混了個臉熟。
連綿不斷的春雨裡,黃探子也披了件蓑衣,頭上戴了斗笠,蹲在一處距離河邊兩裡地外的一處半山腰的山洞外頭。
「池世子,跟小的回去吧。太子爺等你等得脖子都長啦。」他苦口婆心地勸著。
池縈之在山洞深處升起了篝火,轉動著烤肉,撒了點孜然粉。濃鬱的香氣衝進了鼻尖。
「肚子疼,不回去。」她淡定地說。
滋啦——烤肉香氣瀰漫了山洞。
蹲在洞外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