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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楊家家風奢靡, 起初還好, 到了最後幾位皇帝漸漸難以控制起來,只知享樂, 不理政務, 對待敵國更是軟得不能再軟。
光是末帝在位的十二年裡, 就給北戎送去了二十六位公主。
起初送的是他的姐妹, 然後是他的女兒,最後實在無人,只能將宮女封作公主送去。
北戎便依次為藉口,趁前朝內亂之際, 打了過來,而那些被送去的公主,早已化作塞外的皚皚白骨,下場悽慘。
李弘想到這裡,不禁心有慼慼然。
他難道也要讓自己的女兒落到這樣的下場麼?
自然不成。
李弘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道:
「天下的擔子終究是要交到你手上,有些事情要如何,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李建深看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父親鬢邊生了好些華發。
李弘終究是老了。
他手中拿著一串翠玉佛珠,那是昭貴皇后當初送與他的定情信物。
李建深收回視線,照著君臣規矩行了個禮,然後毫不猶豫地離去。
……
次日,李建深端坐在侯府正堂,身旁是魏衍及秦仲景等朝臣。
眾人正在欣賞舞姬的拓枝舞,李建深眼尾掃見面前桌上用漆盤盛著的葡萄,手指微動,摘了一顆在指尖把玩。
負責宴會的侯府管家瞧見了,小聲吩咐僕從再上一盤。
魏衍挑眉,笑道:「殿下什麼時候喜歡上了葡萄?」
他記得李建深一向不愛這個。
李建深淡淡開口:「不是我。」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在場的人一時沒聽明白。
李建深卻不管他們的反應,抬了抬手。
魏衍會意,隨即起身:「眾位,殿下累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我送諸位出去。」
魏衍也算是李建深的親信,身份尊貴,位高權重,眾人哪裡敢勞他大駕,連連推辭,向李建深行禮之後方才退下。
魏衍轉身,眼尾掃見隔間屏風後的一角嬌艷的衣裙,頓了頓,隨後像是什麼都未曾察覺到一般,回到堂上坐下。
「殿下,北面的事,殿下心中可有決斷?」
半個時辰之後,李建深從侯府出來,
一聲輕柔的呼喚從一旁傳來,他轉頭,這才瞧見盧聽雪正隔著禁衛軍沖他招手。
眼眶微紅,梨花帶雨,瞧著極是動人。
李建深垂眼,片刻之後,抬腳過去。
「在這裡做什麼?」
「等您。」盧聽雪拿帕子捂嘴,輕咳兩下。
李建深看著她,忽然道:「我還有事,你既身子不好,還是回去養著。」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太子儀仗離去,侯府門前很快就冷清起來。
盧聽雪冷了神色,方才那副嬌柔之態不復存在。
「娘子?」
煙雨提醒她:「咱們還是先離開為妙。」
盧聽雪眼底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轉身,輕聲道:「瞧,如今咱們這是熱臉貼冷屁股,近不得身。」
煙雨道:「娘子傷心?」
盧聽雪輕聲嗤笑,「傷心?不過是覺得可惜罷了,原本靠著他,咱們還能活得容易些,如今……」
她有些無奈地嘆口氣,道:「給家裡傳訊息吧。」
煙雨點頭:「是,那方才放您進去的小廝……」
「照舊,處理乾淨,別讓侯府發現苗頭就成。」
說著,盧聽雪提起裙擺,上了馬車。
晚間,麗正殿的燈火通明,已近立秋,廊外的蟬聲一陣弱似一陣。
馮宜手持著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