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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尷尬期，&rdo;金何坤反撐著雙臂，亦坐起來。他仰頭盯著夜空，&ldo;雖不至於被業界踹出去，公司本意也是想留我。一開始還想飛，後來走進駕駛艙，總喘不過氣兒。&rdo;

&ldo;心理邁不過那道坎，總不可能叫所有人陪我玩&l;康復訓練&r;。遞了辭呈，準備走人。&rdo;

&ldo;想走就能走?&rdo;

&ldo;當然不是，飛行員辭職比登天難。估計還得打官司，先耗著。&rdo;

金何坤皺眉，國內那一檔子烏七八糟的事磨耗了半年多，也沒丁點頭緒。英雄的噱頭早已消停退熱，處罰和追責是必不可免的。

&ldo;所有的過錯我都認，但是我怕了，很怕走進駕駛艙。&rdo;

&ldo;不應該啊，&rdo;陳燕西打斷他，&ldo;就憑每個學生當年上課開小差，還總能抄到同桌的作業和試卷，也不應該缺乏追求事業的勇氣和毅力啊。&rdo;

金何坤提口氣，差點背過去：&ldo;我小時候不抄作業和考卷。&rdo;

陳燕西二五眼：&ldo;為啥。&rdo;

金何坤揉揉太陽穴：&ldo;我學霸。&rdo;

&ldo;&rdo;陳燕西嗤笑，慢悠悠介面道，&ldo;哦，學霸了不起啊。&rdo;

金何坤氣得發笑，不再談論自己的問題。他是真想把陳逼王給踹下去，扒開這貨的腦子看看到底裝了什麼玩意。

而陳燕西說完卻沉默了，他沒資格嘲笑金何坤，亦無資格大講心靈雞湯。

否則，他就不會像只縮頭烏龜，每年輾轉各國做平凡的潛教。

他本不該如此。

事業的問題暫時擱置，金何坤講完輕鬆多了。陳燕西就給他說點過往，講一些海上航行趣事。

&ldo;我爸提前退休後，很喜歡航行。他操控單桅帆船，帶我和老媽去旅行。最早的記憶，能追溯到五六歲。&rdo;

那時陳燕西滿心好奇，他會橫躺在甲板上，目光越過群星閃耀的遼闊蒼穹。手裡抱著航海圖，身側放著童話書。天地寂靜，海浪拍打船身節奏分明，和著藍芽音響裡的拍子，竟與《威廉退爾序曲》默契接軌。風聲、海浪聲交織，陳明上甲板叫他回去睡覺。

陳燕西陽奉陰違地進船艙溜達一圈，又跑回船長座位。他是從那時學會熬夜，水汽令他頭髮濡濕，一雙眼睛卻晶亮。

瞧著深夜的濃黑漸漸於海平線上退去，似座頭鯨甩尾，留下一抹清透的橘色與淡藍。

不同的成長經歷造就不同之人，或許陳燕西從小開始，骨子裡刻著自由，融了血風。

金何坤並不羨慕，至少他對自己的童年沒遺憾。兩人醉後不知天在水，趁著星河壓船，金何坤成功話癆了。

可見智商低會傳染，話癆也是。

&ldo;噯之前就想說，旅行者1號會拍攝它所到達的行星，網上有張照片特火。探測器在距離地球64億千米遠的地方，拍攝下地球。廣袤宇宙間，它也不過只是個淡藍色小點。如浮塵般，微不足道。&rdo;

&ldo;但也有人不知，卡爾?薩根在探測器裡放了很多東西，比如達文西的畫、黃金唱片、數學公式或物理定律。類似一個文化揹包，我覺得這才是最酷的。&rdo;

金何坤搖著木漿劃往岸邊，陳燕西犯懶，怎麼也得分工合作。說這話時，陳老師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坤爺又談及某些形而上的哲學問題，相當性感迷人。

那種吸引力超越皮囊，不是一具美好的肉體所能比擬。

&ldo;如果是你，你有機會往大海深處扔一個文化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