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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說你哪兒來那麼多問題,&rdo;陳燕西慢慢走進海里,細沙磨蹭著腳心,有些癢,&ldo;漁民都該睡了,你以為全是都市夜貓,這個點兒還啤酒燒烤蹦野迪。&rdo;
&ldo;當我們是海盜?朋友,您這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就憑你我這裝備,是下去偷海龜呢,還是摸海星。&rdo;
&ldo;要真遇上海盜&rdo;
陳燕西頓住,木舟已漂浮在海面上。他翻身進去,試了試木漿,挺好使。
他以眼神示意金何坤,抬著下巴,舌頭舔過牙根。
&ldo;要真遇上海盜,你就去當壓寨公子唄。這些匪|徒個個富得流油,勉為其難做下面,錦衣玉食半輩子嘿!&rdo;
金何坤已懶得批駁這番不求上進的歪理,長腿一邁跨進小船。
&ldo;是社會主義不好還是金錢誘惑太大,聽聽你說的什麼話。&rdo;
&ldo;對不住,&rdo;陳燕西以牙齒咬開酒瓶,他單手搖槳,緩緩往海中駛去,&ldo;在我這兒,沒有主義,只有社會。&rdo;
金何坤:&ldo;&rdo;
他為什麼要半夜跟這龜兒子出海。
一旦遠離光汙染,空中星辰便清晰閃耀。銀河橫跨頭頂,海水拍打船身,激起嘩嘩響動。直至島嶼的零星燈火遠去,影影綽綽綴在萬頃波濤間。
陳燕西收起船槳,拎著酒瓶靜靜喝著。他倆一人霸佔一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金何坤本謹慎行事,一怕翻船二怕巨浪。而此時,陳燕西躺在那裡,一副天大地大無所畏懼的模樣。金何坤心一橫,默唸著生死有命,也豁出去了。
他前二十九年的人生路,從未瘋狂冒險。一步步以社會規定的&ldo;正路&rdo;,按部就班走下去。最出格的舉動是在半年前,最壞的脾氣留在甚高頻。
自從結識陳燕西,金何坤根深蒂固的某些理念,盡數遭到衝擊與摧毀。
好似人生不瘋狂一次,就白活了。
大海蒼穹間,沉默久了,酒瓶快見底時,金何坤有一瞬迷惑。他抬頭看著漫天星輝,揉著眼,心想這船怎會漂浮於天。再細看時,又是那灑滿天際的碎星子,落在船邊。
海依舊是海,而天依舊是天。
金何坤忽地一笑,他大抵是醉了,醉得有些厲害。於是那些難以言說的懦弱,有了藉口傾吐。
&ldo;陳燕西,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聽就好,不必往心裡去。&rdo;
&ldo;半年前我遭遇過一場飛行事故,其實我覺得我不應該再飛了。&rdo;
事件是個大事件,但發生之前,有一小插曲‐‐金何坤正在甚高頻與管制員抬槓。互相問候八代祖宗,還得保持聲線迷人地聽從指揮。
管制員要求他為軍機讓道,金何坤那天心情不爽利,往上高層顛簸,往下亦有航機等待,機場部分延誤。實則命令沒問題,但在金何坤看來,那貨就是要溜他玩。
時間是一回事,節油獎也無所謂,金何坤純粹有些咽不下氣。工作上脾氣暴躁慣了,見誰都想教做人。
他一圈圈於平層兜風,不但使壞快速耗油,且時不時&ldo;騷擾&rdo;管制工作,要求直飛某點進近。嘴裡panpan叫著沒完,管制員差點扛著大炮去把這丫射下來。
金何坤年輕,意氣用事。現在也沒什麼最低安全油量概念,畢竟最低油量的宣佈並不是緊急情況,不需給予優選權。只表明該航班不能接受任何延遲,向空管部門發出可能出現緊急情況的預警。
而近幾年對瞞報資訊查得嚴格,他這一出,完全可能吊銷執照或直接停飛,也真是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