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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
直至翌日晨早,百官上朝的時辰到了,皇宮宮門仍緊閉不開。
包括呂夷簡在內早在夜裡就已聞訊趕來,已守候多時的輔政大臣們一個個坐立不安,紛紛請求入內,沒多會兒,趙禎終於從內殿出來,親自登上拱宸門的門樓,城樓底下的追班百官聽到門樓上內侍的唱喏,便還沒親眼見到趙禎本人,也已忙不迭跪倒。
唯獨呂夷簡仍直挺挺地站著,沒有隨眾行拜禮。
內侍入稟,趙禎聞言覺得蹊蹺,便派人出來問他,為何有此不臣之舉。
呂夷簡恭聲謹應:“臣聽聞昨夜宮中有變,恕臣斗膽,還請皇上出來讓微臣等一瞻聖容。”
趙禎聽了,微一斂眸,呂夷簡如此態度,分明是向在場百官暗示此次宮中失火事件頗費猜疑,存心想惹群臣揣測浮想,是否太后已經動手對他這個皇上如何怎樣。
在這個時候,來這麼一著,倒也微妙至極。
按下心裡的讚許,他起身掀開簾子。
呂夷簡一見他在城樓上露面,忙將袍子一撩跪了下去。
趙禎想起昨夜的兇險,不禁心有餘悸:“若不是有人帶朕逃出火海,朕差點兒就再見不到眾卿家了。”
樓下百官忙高呼吾皇萬歲。
每年天高物燥時節,宮中失火時有發生,事後除了挑幾個官員出來責罰後命人重新修葺,多數都是不了了之,原本福寧殿的這場火起得大小恰好,便合了劉娥心意,儘可在事發後推諉到宮人身上。
無奈白世非在大怒之下,趁她放火之機在一夜間把半個皇宮夷為平地,驚動了整個汴梁城,如此一來,不說趙禎龍顏大怒,便劉娥自己也不得不惺惺作態,詔令下去務必追查起火原因。
殿中丞滕宗諒成了首當其衝的被嚴查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也不知是否有人暗中授意,滕宗諒與秘書丞一同上疏力諫,認為宮中失火的原因表面上是宮制不嚴,未能盡力做到防患未然,但究其根本,卻是因為太后垂簾所致,婦道人家干預軍國大事,使得朝綱不整失其本,這才導致了天降大火。
這番言論引朝下議論紛紛,都認為此次火起無跡,怕是天意示警?確宜修德應變。
此後,催請劉娥還政之人越來越多,態度也越來越強硬。
趙禎順利接管了殿前司,且封呂夷簡為修葺大內使,派四路工匠給他役使,更委婉地逼劉娥交出二十萬緡錢作為重修資費,又以各種藉口把慶壽宮中的乘輿之物借去做擔抬之用。
致使劉娥不但手中無半金,便足下亦寸步難行。
不管朝廷之上還是皇宮之中,劉娥都被逐步架空,漸漸便稱病不再上朝,免遭難堪,這期間慶壽宮裡的宮人也被撤換得七七八八,到九月末,傳來她最後一支倚助的力量,分司西京的永興軍左衛大將軍去世的訊息,她的裝病一下子便變成了真病。
趙禎馬上一道詔下,不許人擾太后清淨,實際則是把病中的她徹底軟禁了起來。
這日,移御延福宮的趙禎下朝後對任飄然問道:
“世非在哪?”
“帶了呂姑娘往杭州待產。”
趙禎皺眉:“從離宮翌日便出門至今,他是不是不想回來了?”
任飄然躬身虛應,不再做聲。
他便明白箇中因由,奈何唯獨就是不能對趙禎明言。
趙禎瞥他一眼:“他不會是以為,朕也會對他來飛鳥盡良弓藏的那一套吧?” 任飄然忙應:“這自然不是,汴梁冬天極陰冷,比不得杭州氣候宜人,待產至為合適,皇上實不必多慮,便想深了,他大致也只是因為受了那場驚嚇,不願呂姑娘再留在汴梁,怕還會令她再涉險罷。”
趙禎冷哼:“這倒稀奇了,他都敢瞞著朕在宮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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