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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茅十八修長的手指將她的下褲往下拉,她才猛然驚醒過來,大吼一聲:“十八哥你褲子又沒破,搶我褲子做什麼!”
茅十八笑了笑:“說什麼呢?你傷在下面了,哥哥給你止血。”邊說,邊揚了揚手中白布。
窩窩低下頭一看,只見下褲上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朵朵血花,青布紅花,宛若青花瓷上開著的數點紅梅。
受沒受傷她還不曉得?這……這……靈魂早就是大齡御姐的窩窩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她這是大姨媽來了……
“我沒受傷。”窩窩篤定的說,見茅十八隻是笑,一邊笑一邊拉扯她的褲子:“都是男人,怕什麼?再說我們是兄弟,只准你照顧哥,不許哥照顧你?”
茅十八指的是身上妥帖的包紮,可天曉得那根本就不是窩窩的功勞,她只負責在一片陰暗的指揮這指揮那,順便把人家的烤雞給吃了,既沒勞心也沒勞力。
只是陰差陽錯,茅十八甦醒過來的那一剎,只看到窩窩雙手合什,虔誠的跪在英烈夫人像前。既然只有她一人,那他身上的傷自然是由她包紮的了,再看她一臉虔誠的跪拜著,只當她是擔心他,一心一意求佛,望他早日康復。
茅十八一生浪跡天涯,並沒和誰特別親厚。自覺除了過世的老母親,便只有眼前這孩子與他一見如故,然後,待他是真的好。而醒時咋見她的背影跪在英烈夫人像前,竟與老母親的背影重疊起來。便禁不住想起當年,他家中無錢,一場大病差點死去,他的孃親除了哭,別無他法,所有的親戚都和避瘟疫似的避著他們,那時候,孃親便哭著揹著他,跑到村外寺廟中,跪了三天三夜。
那三天三夜,大雪茫茫,落在孃親花白的頭髮上。他病的雙眼腫脹,看著孃親,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菩薩沒有顯靈。
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然後有人告訴他此處是泰州五虎斷門刀一門,門中弟子路過小廟,見一個婦人與他一起暈倒在大雪中,便一同救了回來。
那年,他因資質奇佳,被收入五虎斷門刀門下。
也是那一年,他失去了孃親。他的娘活活凍死在菩薩面前。
再後來,他成了江洋大盜。
經常有人追捕著他,一邊追一邊勸,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的確是浪子,可是他就算是回頭又怎麼樣呢?
就算他回頭,也再也看不到一個人,為了他跪在佛前,雙手合什,虔誠禱告了吧。
他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嗷嗷嗷!十八哥!放手放手!告訴你你會後悔的!”窩窩反抗來反抗去,結果被茅十八笑著一扭手臂,大手將她兩隻纖細的胳膊壓到頭頂。
“有什麼後悔的?咱們可是好兄……”茅十八終於如願以償的扒下了窩窩的褲子,然後,笑容就凝在了臉上,整個人如同風中化石,又似廟中笑面佛像,笑的兩眼渙散,三花聚頂,魂飛魄散。
“後悔了沒?”窩窩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茅十八,要知道她神經粗的堪比恐龍大腿,臉皮厚的用航母艦隊都打不穿,不過是被看了一眼而已,而且物件還是這麼魅惑的貓眼男子,是絕對不可能對她強大的精神體造成什麼不良影響的。
不過還是忍不住悲催啊,這世道是怎麼了,怎麼非禮別人的人反而看起來要可憐的多,而她一個被非禮的大概,可能,過後還要安慰他來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茅十八突然回過神來,然後就像一隻炸毛的貓咪似的,往後跳了老遠,瞪大一雙眼睛看著窩窩,一張臉上全是紅暈:“你!你是女的!”說完才覺得這樣看著窩窩已經不合適了,連忙再後退,跑到牆角面壁思過去了。
那樣子就像一隻被欺負了的黑貓,躲在牆角不肯看你,一條毛絨絨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