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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血親死於慕子翎手上的仇恨;生活所迫,只能以命換錢的絕境;讓這群人根本不可能退縮。
如果要殺,只會進一步激發矛盾,出現更無法控制的事。
「讓他們回來吧。」
良久,秦繹低聲說。
隨從愕然:「回來?」
「是。」
秦繹說:「你以為可惡的是這群百姓麼?」
他笑了一下:「不,他們只是棋子而已。真正的始作俑者,可是待在緊閉的城門後面,安全無比又作壁上觀地看著笑話。」
秦繹閉了一下眼,皺眉啞聲道:
「盛泱……盛泱。孤必亡爾……!!」
……
重重帷幕中,慕子翎仍在昏睡。
他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身邊,還有一些垂到床下。
秦繹慢慢走進來,將落到地上的那一縷撿起,綰到他身側。
他靜靜注視著這個人,從他蒼白的眉眼,到乾燥寡淡的薄唇。
「水……」
昏迷中,慕子翎無力喃喃。
秦繹從桌上取來早已備好的開水,扶起慕子翎送到他唇邊。
慕子翎的唇乾燥發僵,冷涼水甫一入口,便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秦繹自己喝下一口,再吻著慕子翎,勾住他的唇舌餵進去。
他現在做這種事時,已經十分平靜熟練了,遠沒有最開始的尷尬生澀。
慕子翎嗆得不停咳嗽,毫無血色的單薄胸膛無力地起伏著,創口再一次滲出血。
他正陷在一場夢中,是九歲時最不可忘卻的江州。
矜貴從容的少年仍在篝火邊,低頭為他剝蓮子。
十七歲的慕子翎走過去,踉踉蹌蹌,問:
「為什麼不來接我?」
少年低著頭,慕子翎喃喃不肯放棄,又問了一遍:
「你為什麼不來接我啊?」
然而那少年像定格住的老舊畫卷。和他手上的蓮子,身邊的篝火一樣,都是早已死去的靜物,只有慕子翎是活著的。
慕子翎望著他的背影,怔愣地輕聲說:
「你是為了哥哥才救我的嗎?」
「你……是不是早就傾慕他了。」
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雲燕太子,是不是早就叫你聽聞他的盛名,暗自傾心?
所以才救瞭如此和他相像的我,還許諾帶我回梁成?
至於後來你終於得到了他,又哪裡還記得曾經被你救過,作為替代品的我呢?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當初隨口說過的話,那個小孩一直都是記得的啊……
如果你不要他了。為什麼不早一點說。
秦繹給慕子翎擦拭著頭髮和手心,抬頭的空檔裡,卻見一顆清澈的淚珠,緩緩從慕子翎的眼角淌了下來。
第24章 春花謝時 25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庭院中。
與其赤楓關溫差大又乾燥的氣候不同,這裡居於盛泱腹地,冬天是濕潤而純粹的。
一層層的屋簷排布雅緻,簷下倒掛著冰稜。
清晨,冰柱微微融化了,滴滴答答落著水珠。
閣外有小童握著掃帚,「唰唰」地掃著雪。
「言師兄,怎麼跪在這裡呀?」
有路過的同門從廊下路過,看著跪在庭內的身影,笑著說。
那約莫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戴著一塊銀面具,四分之一的臉都被遮住了。
跪著的身形,倒是筆直挺拔,就像一株漂亮的小白楊。
「師父對你沒有隔夜的怒氣。」
同門悄悄說:「待會兒陛下要來,你趁師父高興,好好認個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