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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慕子翎今年已經十七了,他依然自己睡著冷塌,被子裡滿是寒氣,傷重時一再瀕死,卻依然身邊沒有一個人。
十年過去了,他的處境依然如舊,渴盼的一切仍是奢望。
他感覺自己病得要死,耳邊還是朦朦朧朧的哭叫聲,是那些死在祭臺上的小孩,又在找他索命。
「他為何又開始發燒了?」
床側,秦繹陰沉著臉,手探在慕子翎額上,床邊跪著一地醫官。
原本經過秦繹替慕子翎吮吸毒血,慕子翎的傷勢已經穩定許多了的。但不知為何,從昨夜開始,慕子翎又開始高燒不退。
心口的傷勢再次開始惡化。
「孤不是陪在他身邊了麼!」
秦繹怒道:「為何還是不起作用!?」
梁成因為風俗原因,幾乎無人通巫術,除了慕子翎,再沒有人對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有所建樹。
醫官們只知道如何治病救人,針灸開方,對超出這個範圍以外的東西,便十分束手無策。
「也許……」
其中一人道:「也許是慕公子平日造孽太多,此番因緣報應……就,就……」
秦繹差點一腳過去把他踢得趴下。
「外頭是什麼聲音。」
正煩擾間,秦繹聽到外頭的響動,疲憊問:「是哪裡的人在哭嚎?」
這幾日,秦繹整天守在慕子翎身邊,軍中的事務若非棘手至極的,一概都沒有報給他聽。
一名僕從道:「是盛泱人。」
秦繹一頓,問:「盛泱人?」
「是。」
僕從稟告說:「從昨天開始,就有許多盛泱百姓從赤楓關出來,跑到我們城下哀哭燒紙,說要替他們親人討要公道。」
「……」
這可是秦繹從未碰到過的新鮮事了:「討要什麼公道?」
「他們說……」
僕從微有囁嚅:「說公子隱早先攻城時,殺人屠城,無惡不作,有許多親人死在他手中……此番老天有眼,總算懲治了他,便都在咒罵公子隱早些死去才好……」
如果換做其他人,盛泱人是萬不敢這麼放肆囂張的。
兩軍交戰,百姓出城,只怕還沒有走到敵軍的城門下,就已經都被射殺了。
只是秦繹名聲在外,所有人都知道他從不殺老幼婦孺,此番盛泱派出城外的,也都是這類人,算是把準了秦繹的軟肋。「這不會是王為良的主意。」
秦繹幾乎第一反應就能猜出:「他沒有這個腦子。」
「是……」
僕從答:「探子說,這幾日總有盛泱王城的書信傳來,應當是王為良請了幫手。」
秦繹略有沉吟,費解問:「他們這麼做,有什麼用呢?」
「難不成還真能靠咒罵將人咒死不成?——」
話才剛剛脫口而出,秦繹就定住了:
是了,「昨晚」。慕子翎的傷勢惡化,也是從昨晚開始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時間還真是巧合得很!
他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秦繹斂目站了起來,啞聲說:
「隨孤出去看看。」
一派焦黑荒蕪的沙場上,嗚咽哀嚎聲此起彼伏。
三三兩兩的婦人攜著幼童,在秦繹的城牆下燒紙哭嚎。
「家中三四個孩子,阿寶還在襁褓,你說你死了,丟下我們娘幾個怎麼辦呀……!」
「原本二城的房子還能收租,現在給梁成人佔去了,可真是沒有活路了!」
「可憐見的,可憐見的……!可恨那殺人兇手,為何還不死了給你償命!!」
他們位置分散,各自隔了約莫數米的樣子。總人數有幾百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