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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極易擱淺,易守難攻,是以素鮮將士把守。羌羯為聚集兵力走廣道攻之,出其不意,卻不料反遭奇襲。西格駭然,告知袁將軍,雖有銀甲覆面,還是能感到他的震驚。
按理說夏涼聽了沉霖透露的軍情後,定會在初八小潮漲起時在所有的狹道佈防,此時羌羯便可大搖大擺地走廣道,火船衝鋒,樓船壓航,千萬艦併發,沐雨城如何不破?不曾想,夏涼反而在羌羯集中兵力於大港處時,借潮水開道,蜂擁至平日裡狹小的蒼嘉渡。羌羯難防,與蒼嘉渡又相去稍遠,全然是著了道了。
片刻間信心滿滿的羌羯軍陣腳大亂,舟船調頭急弛向蒼嘉渡,原本助力好風頓成逆阻,愈是急切,那船走得愈慢,分分煎熬著數萬將士的心血。
沉霖一蹬上馬,東南而望,逆風穿雲袖,一襲白衣似作千萬片飛雪簌簌,她似是微笑了一下,轉身策馬回石牙城。小雨緊跟其後,不敢有半點馬虎。
她不走沿河近路,抄了遠道回城,河上塵囂已漸遠,白影入烏山,誰也看不見了,她長舒一口氣,笑得張揚。
他終於領悟了她的曲意了。站在那水道狹窄處吹一曲《霜天踏月》,不僅是為暗示他羌羯將取狹道攻城,亦不僅是暗示《霜天踏月》亦名《秋上三日別月》中的三日之後。更重要的是,此曲分三段,第一段與第三段除卻結尾外全然相同,她在江上將第一段與第二段反吹,暗示他反其道而行之。然在袁將軍面前,她完整地吹出了三段,小雨不識笛,只知音律大致如此,以為她不過多吹了一段重複的,卻不知玄機恰在此中。
她早察覺袁將軍並不信任她,縱然他不知《霜天踏月》又名《秋上三日別月》,也會去查閱此曲之相關。而他恰好知道,那她更是省心了,裝了三日的憂心模樣,讓他篤定她的計謀僅止於此,放心去設計夏涼,到頭來反被設計。
一路塵沙飛揚,一如她內心的狂喜。石牙城已依約目之極處,烽火高燃,將黑闃的石山燒得像個炭爐,馬嘶人怒吼,刃斷血飛揚,恢弘的殺戮在清冷的上弦月下漫延開來,濃烈的血腥嗆得人幾要窒息。
峰迴路轉,繞過山麓,石牙城僵硬的輪廓全然展現在她的眼前。她站在高崗上遠遠俯視,星垂平野闊,風咽四天明,夏涼的旌旗橫在明月河上,鮮紅的花紋列成帶血的鋒刃,樓船蔽天,意氣之盛,可謂壯哉!
整個蒼嘉渡的河水染成了緋紅,火光連河面也點亮。渡口已被火船燒燬,斷木堆滿了水面,又被舢板壓下去,夏涼已是兵臨池下,石牙城不多的羌羯守軍正負隅頑抗,因著逆風與慌亂,僅有一部分的先頭部隊抵達援助,遠少於夏涼兵力。她雖不懂軍事,然亦看得出羌羯大勢已去。
眼下便只剩一件事了——如何擺脫小雨。沉霖瞥了一眼身後的小雨,此刻她格外平靜,早去了平日的活潑勁兒,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烏黑的瞳仁微微發亮。她暗自一驚,有那麼一霎,她感覺這才是小雨,平日裡的那個不過是假象。
霎時一聲轟鳴拉回了她的思緒,石牙城門破,夏涼軍魚貫而入,巨大的風條花旗插在了石牙城的城頭,高揚的旗幡似要將天裂成兩半。方是時,羌羯的援軍才悉數抵達,然而無論是比人數,比陣型,比士氣,羌羯皆弱於夏涼,更何況夏涼搶佔了先機,羌羯只能被狠狠地壓制。
真正的戰場就此開啟,流血漂櫓,伏屍上萬,烈火次第攀城牆。羌羯處於下風向,夏涼的戰船更是藉著風力傾軋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勢沖毀了羌羯所有的小型戰船,只剩那些形制高大的樓船還勉強招架。
眼看已無勝算,羌羯只好忍痛棄了石牙城,調船向安江城儲存餘下實力。夏涼自是不依,乘勝追擊,大火沿河傾倒,只將羌羯墊後的船燒成烏炭。她臨風而望,心念著不需多久羌羯便要全軍覆沒了。
未幾,似是風停了,濃重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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