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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他可不是閒著沒事兒坐在蟠龍柱上閒扯胡掰,他是認真考慮過對策的,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對策,中不中用要試了才知道。
龍淵翻腕一劍,將之前築起的水長城劈裂一道縫隙,被阻住的無數巨浪洶湧疊加、橫衝直撞,突然找到一絲破口,便迫不及待前僕後繼地噴湧出來,如同高壓水槍射出一排水線,威力不亞於之前遭遇的海底瀑布。
龍淵想藉助這股強流的力量,將自己橫衝出去,只要稍微偏離鎖龍井的軌跡,他便有機會逃過一劫。
加持了非自然力量的潮水射線像搗蒜杵似的直接懟在龍淵的人身上,原本化為巨龍阻擋海嘯時分散全身的力量如今被壓成一線,他覺得自己這個逃命方法跟找死也沒太大差別,幾乎被下拉和橫掃的兩股巨力五馬分屍。
我不能死在這兒!現在還不能!
倘若給鎖龍井就這麼捕了去,半死不活地囚在海底,見天困在自己地盤不得自由,孔宣找也找不到、救又救不出,肯定要傷心死了。
他隨便腦補了個孔雀尋夫的畫面,先把自己虐得五臟六腑哪哪兒都疼。
龍淵甩手將七星劍噌地朝旁邊的崖壁擲了過去,只要劍身卡入巖縫,他便有了第三股憑藉與自己神兵之間的召喚和吸引,可以脫困的力量可借。
轟——
七星劍許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危急和緊張,沒命地撞向海巖,炮/彈似的直接將巖壁炸出一個大洞,大大小小的碎石砂礫如暴雨般嘩嘩掉落,甭說借力,碎巖都恨不得繞著它走。
七星:???
龍淵:!!!
此時,期盼已久的第三股力量不期而至打破平衡,龍淵直覺腰間一緊,蟠龍柱上伸出的那道水繩陡然繃直後拉,將他放風箏似的拖拽出去。
七星劍以為他家主人又遭遇了什麼新型詐騙陷阱,將功補過似的飛掠回來,鋒利的劍刃斬裂一道白色浪線,追著龍淵而去。
旋渦下扯的力量消失,龍淵登時鬆了一口氣,揚手接住七星,像一顆走位飄忽的掃把星後掠數丈。
不過須臾,謨多早已不見了蹤影,而周圍依舊籠罩著鎖龍井陰森的殺意,這玩意一旦被召喚,不填飽肚子不會離席。
龍淵修補了水長城的裂口,正想著要不要從別處繞個路,就聽身後被炸開的巖壁發出嘁哩喀喳吱呀吱呀的碎響,跟著一塊花崗巨石從高處滾落下來,在巖坡上撞了幾下,咕咚一聲打著旋兒砸進方才鎖龍井吸出的漩渦裡,轉瞬消失一空。
就在那巨石輾轉騰挪的一瞬,龍淵看清了他的形貌,那是龍三子嘲風。平生好險,為殿角走獸。
身而為人的龍淵,對八個姐姐無處釋放進而以各種奇葩方式溢位的母愛領略得淋漓盡致,從未覺得世間還有什麼他消受不了的手足之情,卻被一個素昧謀面的便宜石像哥哥在心口砸出一個浪高千尺。
鎖龍井一旦有所攝獵,便會漂離,無法在短時間內重新被召喚。
相傳龍三子嘲風是老龍和鳳族大鳥所生,這樣不管從哪邊論,彼此都算沾親帶故不淺。
他們龍鳳神族,不會有無謂的犧牲!龍淵的咬肌繃緊,提著七星向無間裂隙方向斬浪而去。
二界之交魔氣震盪,東海與幽冥幻海之濱的水汽早已被焦躁的熱浪蒸乾,大地彷彿懷胎十月即將臨盆的孕母肚皮,被內裡封印的魔息生生頂起了一座方圓數十里高逾百丈的小山。
這座魔胎之山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儘是焦炭般粗糲坑窪的黑巖,橙火色的巖漿網布其表面,如同長短粗細密密鉤織的血管。一輪肉眼中大得可怖的圓月自山腰處緩緩爬升,像一隻漠然凝視死亡的鬼眼,布滿腥紅血絲。
龍淵踏上焦灘的一瞬,鞋底就像鋪在烤盤上的和牛刺啦一聲給燎個焦乾,呼吸間燻煙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