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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薄晨曦下,少女笑顏燦爛,杏眸如洗,比寺廟裡供奉的神女多了幾分活泛煙火氣,卻也有著神女的悲天憫人的慈悲,尤其是挺翹鼻樑上的一顆小痣,畫龍點睛般映著她的嬌艷笑容,像是花瓣上滾著的露珠,莫名誘人。
只是可惜,這朵嬌花身側的綠葉有些礙眼。
謝年舟眸色深了一分。
謝年舟垂眸飲茶。
雀舌茶水中,清楚映照著他眼底近乎病態的陰鷙。
真的太礙眼了。
所有錢糧登記造冊,便一車一車往山下運,而被活捉的山賊首領,也被關在囚車遊行,待陸廣軒上書天子後,便會梟首示眾。
對於要處死山賊的事情,祝儀非但沒有求情,反而覺得大快人心,山賊裡不乏窮苦老百姓,可這些老百姓手裡有了刀,便揮刀向更弱小的人,這種人死不足惜,若是放了他們,會讓那些心生歹念的人更加有恃無恐。
所以還是死了好。
律法是保護弱者的。
而不是給作惡者機會。
在她這裡,放下屠刀不成成佛。
有些人,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滋擾鄴城數年的黑風寨被剿滅的訊息不脛而走,祝儀一行人尚未回到鄴城,附近的老百姓便夾道相迎,看到熱烈歡送自己的老百姓,祝儀忍不住想起後世的人民子弟兵的受歡迎。
人民心中有桿秤,知道誰在為他們付出,更知道他們應該擁護誰。
這個時代雖然是架空時代,有封建時代的侷限性,阿爹表兄的作風更是典型的軍閥作風,階級固化,只提拔自己的親信,但她不是舊軍閥,更非封建教育下長大的女人,她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鄴城的軍隊成為這個時代的人民子弟兵。
也讓這個亂世早些結束。
想到這,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身側的謝年舟。
少年輕衣軟甲,縱馬而行,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察覺她的目光看過來,他眉眼一彎,淺淺笑了起來。
「原來阿姐竟這般受人喜歡。」
謝年舟眯眼看向歡呼著的人群。
人群中不乏青壯男人,熱切的目光不懂掩飾,彷彿長在祝儀身上一般。
謝年舟目光微冷,攥著馬韁的手指無端緊了一分。
「那當然了,誰不喜歡善良對自己好的人?」
祝儀十分自得,時刻不忘自己的聖母人設,見縫插針敦敦教導謝年舟,「他們不止喜歡我,還喜歡小舟,他們歡送我,更在歡送小舟。」
「小舟,你喜歡這種感覺嗎?」
祝儀側目看向謝年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謝年舟的目光似乎有悠遠,一眼叫人望不到頭,然而卻在她看過來的那一刻,深不見底的悠遠消失了,謝年舟回頭看她,仍是她所熟悉的溫和模樣,「阿姐喜歡,我便喜歡。」
祝儀眼皮跳了一下。
是她的錯覺?
但,似乎又不是。
祝儀蹙了一下眉,有些摸不住謝年舟的心思。
但也不是現在摸不住,而是自從表兄問她要風箏而她答應了之後,謝年舟的心思便越發叫她摸不清了。
作為聖母白蓮花,她不是沒有問過謝年舟,可謝年舟每次都是溫和向她說無事,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好再多問,只能尋個時機與他解開心結。
「你喜歡就好。」
祝儀收回視線,想起阿孃在府上等著他們,她又向謝年舟交代,「方才斥候傳了信,說阿孃親自下廚為我們接風洗塵,阿孃酒量好,性子也豪爽,你莫與她拼酒,否則有你苦頭吃。」
謝年舟笑了一下,「都聽阿姐的。」
來送行的百姓太多,一行人走走停停,臨近晚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