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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著,一邊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她的話裡雖然說著是大夫人,可沈老夫人聽了,蹙起眉頭來。
沈清宗是嫡長孫,她自不必說在她身上寄予了多少的期望。可沈清宗是什麼樣的性子,她打小看著他長大的,能不清楚嗎?
聰明的孩子惹人愛,而沈清宗自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是在印子錢身上摔了跟頭,這樣的人一旦做的不光彩事情露了餡,便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他做出這樣的事,沈老夫人也不奇怪。
但沈芳寧說得是安氏,沈老夫人卻又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她的孫兒也不能被攤上戕害堂妹這麼一個名聲!
她深深地看著沈芳寧,那一雙烏黑的眸子裡盛著幽幽的一汪泉眼,深邃而可怖。
「大夫人還讓婆子攔到我,不讓我來見祖母。」沈芳寧委屈地說道。
「左二在何處?把他帶進來,你放心,祖母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她看了一眼沈芳寧,嬌軟的姑娘流淚也惹人心憐。她看似心軟地寬慰道:「別怕,萬一是一個誤會呢。」
沈芳寧瑟縮地點了點頭,但她的心裡在狠狠地哂笑。
琥珀將左二帶了進來,左二的嘴被粗布塞著。他看著沈老夫人激動地搖頭,他被五花大綁著,於是隻能跪在地上。
「老……老夫人……饒了小的吧……小的只是替大夫人辦事啊!」
他嘴裡的粗布被取了出來,在沈老夫人凌厲的眼神壓迫下,左二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他的雙腿忍不住地戰慄著,若不是綁著他,早就顫成篩子似的,腿軟的恐怕也站不住。
左二的臉被憋得通紅,他豆大的汗珠一層層地浸濕了短打,看上去十分狼狽。
「大夫人……大夫人怎麼會讓你害自己的侄女!」
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
「小的也是無奈啊,小的在外欠了五十兩銀子的賭債,前日到期了,小的還不上就要被人砍手砍腳,丟到山林裡去餵野狼。但大夫人幫小的還了,還給了小的一筆銀子,只說讓小的去殺了三姑娘。小的也不想啊!求老夫人明鑑!」
他一股腦的將自己欠債、還債的過程說清。還將自己將剩下的五十兩銀子藏在床底的哪個盒子裡都說了出來。
沈老夫人一聽,讓婆子立馬帶人去搜。
她撥弄著佛珠,很顯然她的心情沒有表面那麼平靜。心裡不可置信的是安氏這個媳婦越過了她,這讓她的權威受到了威脅!
人一旦歲月不饒人,便以不可估量的速度而老去。
正如老夫人,如今大夫人明目張膽的略過她,伸手到了子嗣身上。她竟然渾然不覺!老夫人迅速陰沉了臉龐,她將佛珠上的一粒翡翠珠子牢牢掐指。胸口微喘著氣,上下起伏著。左手撫著心口,氣急了說道:「把安氏給我喊過來!」
沈芳寧冷眼看著這一通變化,她漠然地收回眼神。她坐在圈椅裡,手裡拿著一張繡帕,慢慢悠悠地擦著淚珠。
沈芳寧說道:「祖母,大夫人是恨上了我呀。以後我哪裡還敢在沈家待下去呢。今日她身邊的婆子也說我不是個正經小姐,又說……」
末了,她遲疑地看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面色鐵青地看著沈芳寧,她說:「那婆子還說了什麼?」
沈芳寧似乎有些害怕,她顫顫巍巍地說道:「她還說……說……大夫人的眉毛抖三抖,都夠我喝一壺了。」
若是往日,沈老夫人聽見也不會想什麼。可偏巧是在她氣頭上,她一聽,只覺得安氏是迫不及待地想踩著她,一呼百應了。
就在這說話間,大夫人匆匆而來。
她一貫雍容的氣勢不再,頭上只帶著三兩支銀質的海棠花簪子。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