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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以前就一直聆聽的聲音。
明明毫無改變,卻完全不同了。
‐‐不。
難道……這才是真實的世界嗎?
或許過去的貫一隻是一直拒絕去看世界的實相罷了。雖說是夫妻,但終究是別人,更何況隆之是別人的孩子。就算再怎麼有感情,但若說並不會時常有生疏之感,那就是騙人的。貫一確實覺得隆之很可愛,現在也依然對他充滿了慈愛之情。
但是,那說穿了只是覺得別人家的孩子也很可愛的感情,若是顧忌世人的眼光,也不能放棄養育義務,所以疼愛孩子是當然的,貫一的感情會不會只是這種程度而已?畢竟拼湊起來的家庭不可能處的好。
這個時候。
不知為何……
貫一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句話。
為什麼哥哥老是這樣……?
為什麼老是那麼愛擺架子……?
為什麼哥哥總是默默地忍耐……?
‐‐兵吉。
在貫一心中響起的,不是妻子的聲音,也不是兒子的聲音。那是老早就離別的弟弟‐‐兵吉的聲音。
為什麼哥哥老是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弟弟動不動就愛這麼問貫一。一次又一次地追問。貫一不管被弟弟詢問多少次,都無法體會弟弟的用意。
‐‐這樣啊。
根本沒什麼。
妻子一次又一次說的話,從一開始就是貫一最熟悉的話。
‐‐沒錯……是一樣的。
有沒有血緣關係,根本無關緊要。
‐‐是一樣的。
貫一的意識飛往遙遠的過去。
村上貫一出生在紀州熊野。
他是六個孩子當中的老二,哥哥在貫一出生前就已經夭折,所以貫一實質上是長男。原本應該是次男的貫一會取了個像長男的名字,也是這個緣故。貫一底下是妹妹,再下去是兵吉。兵吉與貫一差了六歲,底下還有弟妹各一人。
貫一家是兼業農家,十分貧窮。一家七口靠著貧瘠的旱田餬口。為了開啟活路,也試過抄紙等工作,但都很不順利。貫一從小被當成長男養育,對自己的境遇不抱任何疑問,只是唯唯喏喏地工作。沒有什麼特別有趣的事,也沒有什麼特別悲傷的事,貫一隻是日復一日地揮起鋤頭,渾身是泥地工作。
貫一家雖然窮困,但淵源已久,雖然姓氏不同,但村子一角住的全都是親戚‐‐一族。貫一家在其中被視為本家,換言之,貫一的地位形同本家的繼承人。
但是就算是舊家,佃農還是佃農,不管持續幾年,都不是多了不起的人家。所以貫一早日完全沒有受到嚴格管教,要他注重血統、繼承家業什麼的。可是那微不足道的境遇差異,還是成了一種無言的壓力,貫一確實從相當年幼的時候開始,就有了繼承人的自覺。
自己遲早會成為戶長‐‐這樣的未來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換言之,不是可以為此不平不滿的事。家業代代都是農業,貫一生來就是農民。對貫一來說,這是天生如此的既成事實。
但是,弟弟兵吉與這樣的貫一大不相同。為什麼非得做這些自己不喜歡的農務?兵吉常常這麼問貫一。對於這個困難的問題,貫一覺得當時應該也是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