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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劉盲座位旁，不動聲色地給張秋醒騰開走出去的位置。

&ldo;火哥，你杵在這幹嘛呢?&rdo;

劉盲話一出口，場面默契沉默。

在旁邊收拾東西的白間無力捂臉，讓他裝傻不是讓他犯傻，是個人都能看出火哥這是特意給秋醒騰位置，避免兩人肢體接觸，惹她不快。算了算了，白間自嘆，錯都怪自己，怪自己高估了劉盲的智商。

陳炎燚清了清嗓子，目光移向手中的語文課本，他不動聲色地說道：&ldo;我站在這裡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等著你倆一起去考試。&rdo;

一臉天真單純不造作的劉盲，&ldo;哦?可是你不跟我們同一個考場!&rdo;

陳炎燚：&ldo;……&rdo;

白間：&ldo;……&rdo;

陳炎燚來了脾氣，咬著牙惡狠狠道：&ldo;不是同一個考場就不能一起走嗎?&rdo;

&ldo;也不是不可以。&rdo;

&ldo;那就閉嘴吧。&rdo;旁邊的白間看不過去，揉了團草稿紙塞進劉盲的嘴裡。

世界終於獲得難得的片刻清淨。當然，片刻之後，便又開始了劉盲和白間高聲貝的罵架。

陳炎燚虛嘆口氣，揉了揉皺得發疼的眉心。視線不經意間轉到張秋醒的身邊，她正埋著頭收拾東西，格外認真。

那便好，至少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咧開嘴笑笑，本該慶幸，陳炎燚卻覺得自己的內心像卻了塊角，空曠得難受。

始終開心不起來。

她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拉開凳子站了起來。陳炎燚視線默默滑開，心不在焉地看向劉盲和白間的那個方向。

余光中，一抹純白的色彩飄來。

陳炎燚還沒有回過神來，耳邊卻忽然響起她的聲音，沒有預兆，猝不及防。

&ldo;考試加油!&rdo;

還沒有回過味來，她的身影便快要飄遠，三兩步的距離，怎麼後門離教室忽然那麼近?

再也不管劉盲和白間要磨蹭到什麼時候，陳炎燚感覺腳好像不屬於自己，接下來做出的動作也不屬於自己。

他扒著門框，衝著遠去的張秋醒喊道：&ldo;張秋醒，只要考得好，你還跟我做同桌嗎?&rdo;

這一刻，在陳炎燚的眼中，世界只剩下她和自己。

張秋醒前行的腳步停了那麼幾秒。時間不短，陳炎燚心跳卻比之前要快了幾倍。

然後，她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隔著太遠的距離，陳炎燚聽不清她的聲音，但他視力不錯，能看到她上下張合的粉紅嘴唇。

張秋醒說：&ldo;好。&rdo;

第三十三章

扉白的答題捲上已經布滿了黑色水筆的痕跡。張秋醒垂下頭，按照以前的記憶，兩個半小時的考試並沒有讓她浪費很多時間。周圍人還在奮筆疾書，枯坐在座位上的時光總歸無聊。

卷面上舒展開來的字算不上好看，不知道從哪看來的，說字猶其人，她翻動卷子，肯定這句話中的道理。

她從不否認自己人性中的惡，比如冷漠，自私，她也承認自己對陳炎燚有好感，但那份好感還不足以讓張秋醒為了他而失去自己。

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以後，長期尖銳的痛苦讓她的思緒也前所未有地清醒起來。命是她的，但不受她的控制。

所以還要它做什麼?

從學校到家的路途只有十分鐘，但那十分鐘，她卻走了整整半個小時。

算是跟這個世界告別。

路邊的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