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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香檳,他那黝黑的臉稍有點兒紅暈。
“怎麼!您在這兒?”他困惑不解地說,那說話的語氣,就好像他們是老相識似的,“昨天拉祖米欣還對我說,您一直昏迷不醒。這真奇怪!要知道,我去過您那兒……”
拉斯科利尼科夫知道他準會過來。他把報紙放到一邊,轉過臉來,面對著扎苗托夫。他嘴唇上掛著冷笑,在這冷笑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惱怒的不耐煩神情。
“這我知道,知道您去過,”他回答,“聽說過。您找過一隻襪子……您知道嗎,拉祖米欣非常喜歡您,他說,您和他一道到拉維扎·伊萬諾芙娜那兒去過,談起她的時候,您竭力向火藥桶中尉使眼色,可他就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記得嗎?怎麼會不明白呢——事情是明擺著的……不是嗎?”
“他可真是個愛惹事生非的人!”
“火藥桶嗎?”
“不,您的朋友,拉祖米欣……”
“您過得挺不錯啊,扎苗托夫先生;到最快活的地方來,不用花錢!剛才是誰給您斟的香檳?”
“我們……喝了兩杯……又給斟上了嗎?!”
“這是酬勞嘛!您擁有一切呀!”拉斯科利尼科夫笑了。
“沒關係,心地善良的孩子,沒關係!”他拍了拍扎苗托夫的肩膀,又補上一句,“我可不是故意惹您生氣,‘而是因為我們要好,鬧著玩兒’,老太婆的那個案子裡,您那個工人用拳頭捶米季卡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可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嘛,也許比您知道得還多。”
“您這人真有點兒怪……大概,還病得很厲害。您不該出來……”
“您覺得我怪嗎?”
“是的。怎麼,您在看報?”
“是在看報。”
“有許多關於火災的訊息。”
“不,我不是在看火災的訊息,”這時他神秘地看了看扎苗托夫;嘲諷的微笑使他的嘴唇變了形。“不,我不是看火災的訊息,”他對扎苗托夫眨眨眼,接著說。“您承認吧,可愛的青年人,您很想知道我在看什麼訊息,是吧?”
“根本不想知道;我只不過這麼問問。難道不能問嗎?您怎麼總是……”
“喂,您是個受過教育、有文化的人,是吧?”
“我讀過中學六年級,”扎苗托夫神情有點兒莊重地說。
“六年級!唉,你呀,我的小寶貝兒!梳著分頭,戴著鑲寶石的戒指——是個有錢的人!嘿,一個多可愛的小孩子呀!”這時拉斯科利尼科夫對著扎苗托夫的臉神經質地狂笑起來。扎苗托夫急忙躲開了,倒不是因為覺得受了侮辱,而是大吃一驚。
“嘿,您多怪啊!”扎苗托夫神情十分嚴肅地又說了一遍。
“我覺得,您一直還在說胡話。”
“我說胡話?你胡扯,小寶貝兒!……那麼,我很怪嗎?
您覺得我很有意思,是嗎?有點兒異常?”
“有點兒異常。”
“是不是談談,我在看什麼,找什麼?瞧,我叫他們拿來了這麼多報紙!可疑,是嗎?”
“好,您請說吧。”
“耳朵豎起來了嗎?”
“豎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等以後再告訴您,豎起來是什麼意思,而現在,我最親愛的朋友,我向您宣告……不,最好是:‘供認’……不,這也不對:‘我招供,您審問’——這就對了!那麼我招供,我看的是,我關心的是……我找的是……我尋找的是……”拉斯科利尼科夫眯縫起眼來,等待著,“我尋找的是——而且就是為此才到這兒來的——謀殺那個老太婆、那個官太太的訊息,”最後,他幾乎把自己的臉緊湊到扎苗托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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