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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總是欺負我， &rdo;他蹙著眉， 低落道：&ldo;連說句好聽的，叫我高興些也不肯。&rdo;

承安素來都是很沉穩的性情， 眉宇之間銳氣隱然， 這樣頹然的模樣，倒是真的少見。

錦書見他耷拉著臉， 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既覺得有些好笑，又隱約有些憐惜。

好像是阿昭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狗一樣， 餓了的時候便慢慢蹭到她腳邊去，拿爪子扒拉她裙角， 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無聲的祈求。

也是， 他畢竟還小呢。

好容易有了一個能親近的繼母， 卻對他這樣冷待，心裡其實也不好受吧。

&ldo;承安，&rdo;錦書看著他， 忽然想跟他說說心裡話：&ldo;世人是很苛刻的，他們不會去想你之前經歷過什麼，是怎樣的人，只會按照自己所見，對你評頭論足。&rdo;

&ldo;你是最長的皇子，出眾些是應該的，不然，怎麼作為諸皇子的表率？&rdo;

&ldo;至於你之前經歷過什麼，有沒有學過那些，於他們而言，都是無足輕重的‐‐沒有人有義務要為你考慮，設身處地的著想。&rdo;

&ldo;那你呢，&rdo;承安將那支湖筆放置在筆架上，抬眼去看她：&ldo;你又是怎麼看我？&rdo;

&ldo;很聰明，也很勤勉，&rdo;錦書軟了心腸，伸手輕輕摸了摸他額頭，在他微微泛起光亮的目光中，繼續道：&ldo;‐‐好玩兒的小朋友。&rdo;

承安目光一黯，只是被他低下頭，恰到好處的遮住了：&ldo;怎麼又是小朋友。&rdo;

&ldo;於我而言，你本來就是小朋友，再者，&rdo;錦書回到軟凳上坐下，低頭去看自己肚腹，神情溫柔：&ldo;等他出生，你這個兄長也該帶著他玩兒，做個小朋友也很好。&rdo;

承安是聖上現存皇子中的長子，在他記憶當中，也曾聽聞其餘幾個年幼的皇子出生。

可是哪一個，都沒有像她腹中那個孩子這般，叫他產生這樣複雜的觀感。

&ldo;聽說它很淘氣，&rdo;抿了抿唇，承安方才道：&ldo;惹得你近日不能安枕，宮中人都說，怕是位小皇子。&rdo;

&ldo;男女之事，誰又說得準呢，&rdo;錦書也不避談，只是恬淡一笑：&ldo;皇子公主都好，左右都是我的骨肉，皆是一般憐愛。&rdo;

承安聽得微笑，正待說話，卻聽有外間有腳步聲近了，內侍的聲音帶著喜氣與殷勤，隔著屏風傳了進來：&ldo;恭喜娘娘，春闈的結果出來了，總考官張大人點了姚公子頭名，正中會元，已經差人往姚家報喜，怕娘娘掛心，便吩咐人來送信兒了。&rdo;

錦書早就聽聞姚軒有望高中，卻也不曾想會中會元，不覺喜意盈目：&ldo;好，他有出息，我知道了高興，娘親地下有知，也會歡喜的。&rdo;

&ldo;長安才子輩出，&rdo;承安沒見過姚軒，只是近來跟著錦書習字，知曉她水準，對於她胞弟能力亦是可見一斑，由衷道：&ldo;他能中會元，確實厲害。&rdo;

&ldo;是呀，阿軒從小就很聰明的，&rdo;錦書不喜歡聽別人誇獎自己，卻喜歡聽別人誇獎兩個弟弟，聽承安這樣講，倒是想起一樁前事：&ldo;聖上之前還說，阿軒若是中了會元，他那裡有賞，現下果真中了，可別隨便找東西來敷衍，若是如此，我必是不依的。&rdo;

她說這話時，是真心實意的為弟弟歡喜，眉目間喜嗔交加，少見的沒有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