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江展羿壓不住上竄的怒火,翻身上馬:「去把那個混帳東西帶回來!!」
策馬揚鞭,風聲急速從耳畔掠過。江展羿想,難怪蘇簡會先對自己用毒,他若是清醒,定會竭力阻止他。
去雲山鎮不遠的山坳中,是東崛門的分堂斬水堂。日前,東崛門門主將這分堂給了蕭世山,讓他安頓蕭家中人。今日的蘇簡滿腹仇怨,定不會放過這塊地方。
江展羿想到此,越發心急。他連連打馬,只盼著能挽回一分一毫。
但,終究還是遲了。
寂靜的山坳裡,只有寒鴉長啼。空氣裡彌散著濃濃的血腥氣。江展羿翻身下馬,呆立在數十具屍首前。斬水堂的弟子,並非手無寸鐵之人。無法想像蘇簡是如何在短瞬間,將無數人斃命。更無法想像的是,當時的他是怎樣的心狠手辣。
山外的酒肆,酒老闆被那個渾身染血的人嚇得瑟瑟發抖,把酒罈子堆在他桌邊後,便躲在了櫃子後頭。
蘇簡舉壇而飲,直覺這酒水寡淡,片刻亦不能盡興。
「蘇簡!!」就在此時,酒肆外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手中的酒罈子被人奪過,江展羿提起蘇簡的衣領,揮拳打去。
拳頭被攔截在半路,蘇簡笑起來,語氣中儘是譏誚:「怎麼,江少俠來此也想報仇?」
一句話激起滔天的怒意,江展羿抽刀橫斬,蘇簡卻仰身避過。他連退數步,一臉輕鬆地說,「可惜你來得太慢,人都被我殺光了。」
「蘇簡!」一縱刀光映著月色,江展羿咬牙切齒,「自始至終,想報仇的只有你一個人!」
「哦?江少俠果真磊落?」蘇簡笑道:「若我沒猜錯,自從江少俠恢復記憶,便派人潛在了東崛門。若非對蕭家的動向瞭如指掌,你又如何能及時趕到此處?」
「……與你無關。」
蘇簡所言,江展羿無法辯駁。三年前一場險些令唐緋喪生的大火,始終是他心頭的一塊陰影。若是有一天,蕭家再對唐緋出手,他亦難保自己不會趕盡殺絕。
「自是與我無關。」蘇簡揮袖,面色冷寒下來,「因此我的事,江少俠亦無須插手!」
「你以為,逞一時之快手刃仇人,你失去的一切就會回來?!」
「我倒是忘了,江少俠身世如此坎坷,卻能對嶺南蕭家隱忍二十餘年,實乃箇中翹楚。」
「蘇簡,我無意跟你做這些無謂之爭。」江展羿頓了一頓,終是放輕語氣,「我承認,我方才看到一干蕭族人斃命,心中並無太多同情。」
江湖本就是恩怨是非之地,也許所謂對錯,歸根究底還是弱肉強食。
「而且,若我如今孑然一身,說不定會與你一樣尋蕭家報仇,甚至殺上嶺南也說不一定。可我不是,我的身邊,還有狐狸仙。蘇簡你也不是,你做這些的時候,可曾為穆三小姐想過?背負了這一身血債,你跟她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長風獵獵,揚起二人的衣衫。良久的沉默後,卻是蘇簡笑出聲來。
「江展羿,你可曾被逼上絕路過?」
「你這一生中,可曾有一回眼睜睜看著至親至愛的人失去再也無法挽回?」
「你沒有,你太幸運了。雖是遺孤,卻被名動江南的歐陽熙收養,有武功天下第一的穆衍風做你師傅。三年多前,你本該毒發身亡,卻死裡逃生地去了桃花塢,在江湖人人敬畏的桓公子居所,一養三年。」
「你可知道,桃花塢我曾經也去過。當年小姨和蘇煙去世,我在外頭跪了七天七夜。」
「我出生比你好,生來便是青衫宮的少宮主,可是每每遇難遇劫,總是無力挽回。不像你,可得高人相助。」
「江展羿,其實我並不羨慕你,因為我想要的太簡單,不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