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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正題。」蘇簡冷聲打斷。
「是。」蘇淨拱手,又彷彿難以啟齒,「三年多前,蕭家埋伏在暮雪宮的人馬,不止蕭均,還有蕭世山……」
蕭世山算是蕭家的長老。那時,因嶺南蕭家跟穆小公子有仇怨,蕭均欲加害穆小公子侄女,唐緋。恰巧在這時,蕭世山見穆情落單,便逕自跟上,心想若是無法除掉唐緋,那麼暗中除掉穆珏的侄女穆情也好。
後來,因華商來到蜀地接穆情,蕭世山遲遲找不到機會下手。誰想穆情回到流雲莊,不日便跟父母兄長起了爭執,一個人搬出莊外,去一山間精舍暫住。而蕭世山,就是在那時找到了穆情……
「大致情況便是這樣,旁枝末節難免會有出入。不過屬下猜測,當初夫人之所以搬離流雲莊,是因她不顧莊主反對,定要生下,生下小姐……後拉蕭世山未能重傷夫人,大抵是因華商公子及時趕到。只不過,夫人胎氣受到重創,懷胎不足八月便產下小姐。小姐一生下來氣息薄弱,活了不到幾日,便……」
「活了不到幾日?」過了好久,蘇簡的聲音輕而小心,「這麼說,她還到這時間來過?」
「宮主……」蘇淨眼裡遍佈著不忍,「宮主與夫人的日子還長,日後還能……」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蘇簡一指刃風劈裂枯枝。枝幹訇然委地的同時,他拂袖離開。蘇淨看得他的背影隱隱顫動,衣衫翩然卻落寞得突兀,轉瞬消失在天地間。
江展羿也不知自己是何時落下的毛病——若無唐緋在身邊,他總是睡不長久。每天黎明時分便轉醒過來,熬到辰時,方可去流雲莊探望。
這一日天未破曉,客棧內瀰漫著酒氣。掌櫃的無可奈何地看一眼桌前的青衫公子。這公子昨個兒夜裡便來了,兀自喝罷一壇又一壇的女兒紅。
江展羿推開屋門,便瞧見大堂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簡?」江展羿看向四周遍佈的酒罈子,走了過去:「怎麼回事?」
蘇簡看到他,卻不禁笑起來。推過一壇酒,只問了兩個字:「喝酒?」
「……好。」
還是多年前的一日,江展羿因腿疾無藥可醫,也曾突兀地出現在青衫宮。他記得,那時的蘇簡不問因由,陪他喝了一夜的酒。許多情義都不是無中生有,反是在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的來去間,逐步加深。
而兩個不多話的男人湊在一起,那般繁複的木桃與瓊瑤,便化作簡單的酒水。如此推杯換盞之間,幸能有人陪著醉生夢死。
蘇簡問:「江展羿,我們還是朋友?」
也難怪他不確定。三年多前,他們的情義在干戈中戛然而止,直到江展羿消失在轟然塌陷的樓閣裡,也未能有機會解開心中之結。
「是。」可是,江展羿說,「我記得三年前,我跟蕭均對峙,只有你趕來助我,怎麼說也曾一起出生入死。」
這話聽得蘇簡心中沉然。出生入死的朋友,自己也當得起?也許當初沒有他的一意孤行,江展羿與唐緋便不會一別三載,而自己的跟穆情的女兒,亦不會早夭於人世。
「江展羿。」蘇簡笑了一聲,語氣帶著酒意,格外的落寞,「你可能不相信,我從前,有過一個一女兒,可是,她已經死了……」
江展羿持酒將飲的動作驀然頓住。
蘇簡笑笑,仿似滿不在乎:「情兒懷胎時被人打了一掌,胎兒傷了元氣,出生沒幾天,就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江展羿默了好久,才問。
「三年前。」蘇簡笑起來,「你就不想問,到底是誰幹的好事?」
其實心中不是沒有預感,與蘇簡有仇的,還能是誰?
「誰做的?」
「嶺南,蕭家。」蘇簡念出這幾個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