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4/4 頁)
在附近,從邊上數起第二所房子裡,就在那兒……”
人們漸漸散了,兩個警察還在照看著投水的女人,有人喊了一聲,提到了警察局……拉斯科利尼科夫懷著一種奇怪的漠不關心的心情,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感到厭惡了。“不,討厭……水……不值得,”他喃喃地自言自語。“不會有任何結果,”他補上一句。“沒什麼好等了。這是什麼,警察局……扎苗托夫為什麼不在辦公室?九點多辦公室還在辦公……”他轉身背對著欄杆,朝四周看了看。
“那麼怎麼樣呢!走吧!”他堅決地說,於是從橋上下來,往警察局那個方向走去。他的心空虛,麻木。他什麼也不願想。就連煩惱也消失了,剛剛他從家裡出來,打算“結束一切!”的時候,曾經精力充沛,現在精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有什麼呢?這也是一條出路!”他在沿河大街上悄悄地、無精打采地走著,心裡在想。“我還是要去結束掉,因為我希望結束……不過,這是出路嗎?反正一樣!一俄尺的空間是會有的,——嘿!不過,是個什麼結局啊!難道是結局嗎?我去告訴他們,還是不說呢?哎……見鬼!再說,我也累了:趕快在什麼地方躺下,或者坐下吧!最丟人的是,太愚蠢了。對這我也不在乎。呸,有些多麼愚蠢的想法鑽進我腦子裡來了……”
去警察局,得一直走,在第二個轉彎處往左拐:離這兒只有幾步路了。但是走到第一個轉彎處,他站住了,想了想,拐進一條小衚衕,繞道走,穿過兩條銜,——也許是毫無目的,可也許是為了拖延時間,贏得時間,哪怕再拖延一分鐘也好。他走路時,眼睛看著地下。突然彷彿有人對著他耳朵悄悄說了句什麼。他抬起頭來,看到自己正站在那幢房子前,就站在大門旁邊。從那天晚上起他就再沒來過這兒,也沒經過這兒。
一種無法抗拒、也無法解釋的願望吸引了他。他走進那幢房子,穿過門洞,然後進了右手的第一個入口,順著那道熟悉的樓梯上四樓去。又窄又陡的樓梯很暗。他在每一個樓梯平臺上都站下來,好奇地往四下裡看看。第一層樓的平臺上,窗子上的窗框完全拆下來了。“那時還沒拆掉”,他想。瞧,已經到了二樓尼科拉什卡和米季卡在那兒幹活的那套房間:“門鎖著;門重新油漆過了;這麼說,要出租了。”瞧,這是三樓……這是四樓……“這兒!”他感到困惑不解:這套住房的門大敞著,裡面有人,可以聽到說話的聲音;這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稍猶豫了一會兒,他走上最後幾級樓梯,走進屋裡。
這套房子也重新裝修過了;裡面有幾個工人;這似乎使他吃了一驚。不知為什麼,他想象,他將要看到的一切都會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也許,就連那兩具屍體也仍然倒在那兒的地板上。而現在卻是:空徒四壁,什麼傢俱也沒有;真有點兒奇怪!他走到窗前,坐到窗臺上。
一共只有兩個工人,兩個都是年輕小夥子,一個年紀大些,另一個年輕得多。他們正在往牆上糊帶淡紫色小花的白色新牆紙,以取代以前那些已經又舊又破的黃色牆紙。拉斯科利尼科夫不知為什麼很不喜歡把牆紙換掉;他懷著敵意看著這些新牆紙,彷彿因為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而感到惋惜。
兩個工人顯然是耽誤了些時間,現在正匆匆捲起牆紙,準備回家。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出現幾乎沒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正在談論著什麼。拉斯科利尼科夫雙手交叉,坐在那兒側耳傾聽。
“她大清早就來找我,”那個年紀大些的對那個年輕的說,“一大早就來了,打扮得好漂亮啊。我說:‘你幹嗎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說,‘你在我面前扭來扭去作什麼?’‘我想,’她說,‘季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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