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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有她知道,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天光雲影。
許久,昭陽公主終於平靜下來。
她紅了一雙眼,很虔誠的望著雲羨,半晌,方道了聲:「多謝。」
她似乎輕鬆了很多,好像在一瞬間,便了卻了半世情緣。
雲羨報以淺淺一笑。
這笑容那樣美,美的耀眼奪目,不輸天邊雲霞,幾乎晃了所有人的心神。
很久以後,容洵都還記得雲羨這一刻的目光。
她明明那樣年輕,眼睛卻有著那樣振奮人心的力量,那是隻有看過千秋萬載的風雲變幻才有的篤定和安靜。
「陛下,我沒事,你回去罷。」昭陽公主站在公主府門前,微微的擺了擺手。
她的眼睛依舊有些泛紅,臉上還掛著淚痕,可氣色倒瞧著好多了。
「阿姐保重。」容洵開口道。
昭陽公主微微一笑,道:「陛下什麼時候也這樣磨蹭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罷。」
容洵點了點頭,方把簾櫳放了下去。
直到馬車走得遠了,容洵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抹紅色的人影依舊站在公主府門前,含笑凝望著他遠去的方向。
其實他已經看不清她的臉了,可他就是知道,她一定是笑著的。
那樣好的阿姐……要是紀輕舟還在,多好啊。
終究,是他對不住她。
容洵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福瑞侍奉在他身側,大氣也不敢出,直到馬車駛入皇宮,他才輕輕挪動了一下,道:「陛下,快到了。」
容洵緩緩睜開眼睛,車內昏暗的燈光影影綽綽,伴隨著馬蹄的節奏,燭火也微微煽動著。
他命馬車停下,逕自跳下馬車,外面有些寒涼的空氣頓時包圍了他。
初春的京城還是太冷了些。
前面是那樣的空曠和寂靜,裹挾著黑暗,在濃重的月色之下,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遠處的宮殿已上了燈,那大片的繁華如鬼魅一般,是那樣的不真實和遼遠,好似根本不在人間。
有一行人提著宮燈跑了過來,是來接他的宮人。他們大概沒想到,他會提前下車。
福瑞手裡提著披風,試圖給容洵披上,容洵擺了擺手,道:「朕自己走走。」
福瑞道了聲「是」,命眾人都下去,只自己遠遠的跟在容洵身後。
他肩膀寬厚,背脊亦挺得筆直,如玉山上行,風儀秀整,光映照人。他就那樣,一個人漸漸的融入了眼前的黑暗之中,只聽得到細細簌簌的衣袂之聲。
福瑞不覺看得痴了。不知為什麼,他竟覺得,陛下該有個並肩而行的人。
直到容洵喚他,他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福瑞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陛下,過些日子您便把選秀的日子定下來罷。」
容洵腳下一頓,如羽的睫毛上有一層淡淡的霜,眸子掩映在睫羽之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道:「怎麼想起來說這個?」
福瑞大著膽子道:「奴才只是覺得,您太寂寞了。」
容洵沒說話,只繼續朝前走去,那種細細簌簌的響聲又漸漸清晰起來。彷彿兩人並不是漫無目的的遊走,而是在踏雪尋梅。
只是沒有雪,也沒有梅。
「奴才失言。」福瑞低頭道。
「是阿姐教你說的罷?」容洵淡淡開口。
「不是……是奴才自己想的。說句僭越的話,奴才倒覺得那個雲羨小姐很有趣。若是您選人入宮,她倒比她妹妹強上許多。」福瑞嘴上說著,腳下不停,一路狗腿的跑到容洵身側。
「有趣?」
「是……公主殿下說得對,咱們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