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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灼灼,直看得劉念雙頰飛紅。她一貫認為這個表哥好脾氣,倒沒見過他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
徐寄柔擔心徐思溫與劉子寧、劉念起了衝突,鼓起勇氣道:「蕭公子文采承殊渥,此事你怎麼看?」
此言一出,眾人都齊齊看向蕭敘白。
他素有才名,是京城中排得上號的才子,從來又有克己復禮、雅正端方的名聲,為人處事都挑不出錯來,他祖父、父親又是當代大儒,算得上書香傳家,世代清白。由他評斷,也算恰當。
蕭敘白站起身來,修長挺拔的身軀遮住了身後的大片陽光,暗光之下,越發顯得他眸子晦暗而幽涼。
他的目光只是輕輕掠過雲羨的臉,很快便看向正前方。
他知道,雲羨正在望著他,她是那樣的平靜,好像根本沒指望他站在她那邊似的。
這種不被期待的感覺席捲了他全身,如同墜入冰窖一般,連指尖都失去了知覺,涼的徹骨。
他的眼眸越發陰沉,張口的一瞬間,嗓子竟有些啞,他沒有停下,只是平視前方,微涼的語氣如同嘆息,道:「我素來不信天資,此詩沒有數十年功力,必不可得。」
數十年……雲羨才幾歲?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羨昂首道,眼中滿是不屑。
蕭敘白坐下來,沒有再爭辯,只是唇抿得更緊。
徐寄柔看了蕭敘白一眼,怯生生道:「雲羨表妹,蕭公子的意思是,他不信這是你自己作的。我……我信他說的。」
「阿柔!」徐思溫斥道。
徐寄柔趕忙住了口,把頭低低的埋了下去。
「我的事還用不著旁人評斷。」雲羨斬釘截鐵道,她看向昭陽公主,道:「公主若是不信,不若再出一題考我,倒可堵住旁人的嘴了。」
開玩笑,唐詩三百首她倒背如流,就不信有什麼題目能考住她。
昭陽公主一怔,轉而笑道:「雲羨姑娘機智,這倒是個好法子。」
她說著,看向秦沅,道:「阿沅,你鬼點子多,你來出罷。」
秦沅眼眸微轉,勾了勾唇,道:「那便作首悼亡詩罷。」
她從來都不管不顧,倒沒想到昭陽公主的處境,除此之外,這題目倒算出的恰到好處。若是事先備好了詩句,只怕備多少都不會備悼亡詩,畢竟這樣的日子,誰都不會去觸黴頭出這樣的題目。
昭陽公主自然更不會。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感嘆著秦沅當真是不怕死。
容洵的眸光冷了三分,剛要開口,便見昭陽公主吸了吸鼻子,道:「也好。」
昭陽公主明明著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裙,可在她抬頭的一瞬間,雲羨分明覺得她是那樣的落寞和寂寥——是再多的熱鬧都掩蓋不住的。
胭脂水粉之下,她的眼底微紅,連同眼角的皺紋都清晰了幾分,臉色愈發蒼白,眼眸中滿是疲憊與酸澀,她擠出一抹笑來,道:「讓大家見笑了。」
她撫了撫鬢邊的白瓷珠釵,抬頭看向雲羨,道:「雲羨姑娘,我夫君叫做紀輕舟,你大概沒聽過他的故事,他已經去了很多年了。我認識他的時候,正是他最得意的時候,他出身將門,又年少成名,自是風華絕倫。只可惜……不過也好,戰死沙場是他最喜歡的歸處。」
「我想請你為我寫一首悼亡詩,悼念他……我本是想自己寫的,可無論怎麼也寫不好,今日便麻煩你了。」
第15章 春日宴(三) 很久以後,容洵都還記得……
雲羨聽了,也不覺動容。
她自小喜歡歷史,看了無數的史書,自然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後來學了考古,也挖掘過不少古墓,將士們戰死沙場,往往連墓碑都不配立,只草草填埋完事